接下来与桑他们和那伙被捷足先登的人,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了。
那就是全方位探查,那一晚到底是谁在大火后第一个到达战场的。
因了这个,陈闱令还动用了以前的人脉,去见了几个十多年都未再联系的故人,之后竟也真打听出了不少消息,但也仅此而已了。
“当初囚牛军兵临城下时,的确是有好几伙蛮子被困在了城里。
可他们都一样。
在战争面前不堪一击。
能有那个实力坚持到囚牛军退去,还能第一时间赶到战场的,没有几个,我所知道的却几乎全死在了那场战乱里,根本就没活下来的。”
陈闱令的那些老朋友们把清单都给他列了出来。
其后他们亲自去一一打听。
结果就和之前一样,的确是全死了,尸体都找得到,没有含糊的。
线索,似乎又断了。
房里开始陷入死寂。
刚从乱坟岗回来的与桑甚至都没梳洗,就那样一身土和灰的坐在凳子上出神。
看她的神色,是受到了些打击,可却也没那么严重的样子。
比起以前几次让清欢难受到哭的那种绝望眼神,与桑现在的表现,她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
“陈伯,接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查?”
“先等。”
“等?等什么?”
与桑和清欢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陈闱令淡定道:“凡燕过必留痕,他们不可能一点踪迹都不留下,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这点痕迹。”
陈闱令说得对,与桑立马精神起来。
燕过留痕,哪可能走过的地方什么都不留下的?
就算他们再谨慎小心,可还有其他被他们影响过后的变化啊。
就比如之前被捷足先登了的那伙蛮子。
就因为第一个到达战场的那伙人拿走了一切值钱的东西,所以这伙蛮子才在陵安逗留这么久,也才会被陈闱令逮住。
想到这里,与桑也开始思索该往哪个方向继续查下去了。
虽说陈闱令已经讲了他们现在只需等便是。
可她怎么坐得住,得动起来啊,不管是什么方向,都得去试试,否则越坐越心慌。
与桑在那苦思,陈闱令也端着温茶慢慢喝着。
无双就不用说了,除去与桑主动和他说话的时间以外,他都沉默不语。
清欢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安静在一旁煮茶了。
沉默是金啊。
屋内顿时就寂静一片。
只剩下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
……
盛夏之夜,流萤满屋。
与桑坐在木榻之上看着刚刚清欢抓回来的萤火虫满屋飞舞。
那些微弱的萤光一闪一闪,带出了盛夏的璀璨。
窗子都是打开了的,但与桑在的次间却有纱帐。
难得凉爽的夜风缓缓吹进,却带不走满屋的萤火虫,与桑半枕在身后的大靠枕上,看着萤火虫飞舞,脑海里却是一刻不停的运转着。
此时夜已经深了。
与桑不睡,清欢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尤其是现在,她都怕自家殿下转不过拐弯来,就更是不敢睡了。
可与桑其实没她想的那么严重。
比这更绝望的她都经历过了,这能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