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打开船窗,朝岸上的人来人往看一圈。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送官府。”
“别——”一声虚弱的女孩儿声。
“你醒啦。”辛昭眼睛一亮。
小孩儿从被窝里抽出手扯扯铺边上的沈长安的袖子。嗓音沙哑,小声道:“你别把我送官府。”
咳咳,咳咳咳!
沈长安将她的小胳膊放回被窝里,微微起眉,安抚道:“得问我们家先生。”
小孩儿漂亮的瞳仁闪闪发光,眼眶里蓄起些许泪。
焉呆呆的缩在被褥里。
甲板上有脚步声。
两人相顾一眼。
辛昭欣喜:“许是先生回来了。”
两人速度上船甲板上去,边跑边喊道。
“先生。”
“渊得大叔。”
都不是。
是范伯,他低头看着什么,手里捻开一张两寸宽,十寸长的[言笺],闻声抬头对二人道。
“先生和渊得今夜留宿贵人家中,不回船了。”
“派人送来一则言笺,上头说,让你们明日去东城城外的‘水溪五柳屋’找他们。”
“记得背上书囊。”
“是。”
沈长安回。
夜里,河边泛冷,小孩儿喝完药睡了一个多时辰,期间醒来说饿,吃了些菜粥,没吃完半碗,又睡了。
沈长安怕她一个人在隔间会出意外,就在隔间下角点灯看书,一边也好照看她。
大约戌时三刻,小孩儿精神头好了大些,拥被坐起来。还记挂着睡前的那句话。问沈长安:“先生怎么说呢。”
沈长安转身见她坐起来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些么?”
嗯。
沈长安挠挠脖子,先生没回来,不过明日我要去城东见先生。
“你为什么不想去官府啊,说不定你家人正在找你呢。”
小孩儿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沈长安笑了笑缓解气氛,“嗷嗷,我们不是坏人,我叫沈长安,今年十岁,家住鄠县覃城,此番随先生出门游学,然后回去考童生。”
“你叫什么?”
“阿苷。”小孩儿回。
“谢谢你,长安。”
“不客气,对了,你是怎么走丢的啊?”沈长安盘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书册子问她。
“你的家住在哪儿知道吗,我们送你回去。”
阿苷摇了摇头,神色落寞伤心。
沈长安也捉摸不透这个小孩儿,笑道:“等明日先生回来了,再做商议,嗯,今夜你就睡在这儿,我在隔壁有事可以喊我,或者我师父,他叫辛昭。”
说完,沈长安抱起案上的一大摞书册去隔壁。
“长安。”
阿苷软萌音糯哽咽,啜泣,却行止有礼向他作揖。
“谢谢你,还有辛昭师父。”
沈长安怀里抱了一摞子的书,下巴都顶在书册上,不忘一笑。
“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有什么话明日和先生说,他替你做主。”
“嗯。”阿苷咬着小唇角用力点点头,眼泪吧啦落下打在手背上。
翌日早晨,沈长安和辛昭随便咬着个包子,吭哧吭哧往城东跑。
辛昭脚力不错,身手又敏捷,左躲右闪,沈长安有些跟不上他,况且自己身上还背着书箱,肩侧挂着书囊,奔跑起来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