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整齐,长相端正,半点不像是能做出杀人行凶之事的凶恶之徒,不过——
人不可貌相。
身为衙门的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杨姑娘原本有一个大好的前程,你怎么就认定了,她会和靖安侯世子成亲?”
“呵,陛下赐婚,难道还能退婚?”
“也许你只需要再等上一个月,或者——”顾烈停下轻敲桌面的动作,抬眼望向面前的人:“杨肆已经向陛下请旨,想要退掉这门亲事,至于你绑走的那个无辜女子更没有什么道理,你凭什么认为,杀害了一个青楼女子能让刘洹难受?”
刘洹这样的纨绔子弟,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权力和女人,青雀还不足以让他违抗圣旨和父命,说到底,在刘洹眼里,根本看不上青楼女子。
不管是杨玥还是青雀,都不足以让刘洹感受到被报复的煎熬。
恰恰相反,解决掉这两个人,反而是救了刘洹。
一个是不喜欢的定亲对象,一个是有辱自己名声的青楼女子,这下刘洹倒好,孑然一身。
“不可能!我明明见到他和杨玥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两人怎么可能会退亲!”被绑住手脚的人激动地想要站起来,看着面前的顾烈,怒道:“你肯定在骗我,刘洹早就认识那个教坊来的花魁,两人是老相好了!”
“刘洹一个世子,衣食无忧,对女人阔绰些,不是很正常,再说,他在杨玥面前要是装得不好,又怎么在宣威将军面前表现?”
“你说谎!刘洹——”
“他在哪?”
顾烈蹙眉,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他实在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借口和理由,杀人,是不能成为你表达对世道不公的手段。
就算……
是有苦衷也不行。
“哈哈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是官官相护,刘洹藐视公堂,为了替朋友出头,当堂恐吓,还让随从把我打成重伤,在家里躺了半个月!”
顾烈看一眼张衡,见张衡点头,眼神变了变,压下心里的急切,微微倾身:“你再不说,青雀也要受害,你又多背负了一条人命,又有一个无辜的女子因你受害,你——”
见对方眼神闪烁,顾烈站起身:“你妹妹投河自尽未遂,你为了杀人报复,却忘了,你杀害的无辜女子,也是和你妹妹一般年纪,而你,将因为罪行,从此后,再也没有办法照顾她。”
“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凭这个!”
顾烈将之前在井中拿到的腰牌扔在桌上,脸上可见怒意。
居然问他凭什么?
“就凭这个,我就能要你这条命。”顾烈扫一眼对方,转身往外走,心里说不上来的压抑——不管战场还是朝堂,从来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不过没有这个东西,只要你是凶手,我也能杀了你,明白吗?”
正收拾东西的张衡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原本情绪激动的人听到这话,忽地变了脸色,猛地抬头看着顾烈:“我告诉你人在什么地方!”
城郊向东十里的一座农院里,门户紧闭,院子里别说是家禽,就连菜地都是许久没有打理过的荒芜样子。
黄昏时分,太阳向西边滑落,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咳咳!”
咳嗽声响起,拿着一把匕首坐在桌子旁的人吓一跳,连忙转头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容清秀,身材却有些干瘦的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左右,握紧手里的匕首,慢慢起身走到阴影处的木床旁,盯着角落里鼻青脸肿的人。
“你别乱动,也别乱叫!这附近没有人会听到你的求救,你要乱动,我就、我就——”
“你是卢六的妹妹?我在西京府的衙门见过你。”刘洹靠着墙根,艰难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卢惠儿:“我不要紧,你给青雀喂点水,她已经一天没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