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刑部,有他担保,张衡自是不会拦住谢玉,交代了两个司隶带谢玉过去最里边的大牢,便拉着顾烈闲聊。
“听说霍桐答应去西州了?”
“你消息还挺灵通。”
张衡挠头笑,伸手拍拍顾烈的肩:“这不是,事关霍家,难免会上心,之前你们不是不和吗?”
闻言顾烈失笑,心想,他跟霍桐不和的事,知道的人还不少。
不过,两家同为将门,难免会被比较,自然也不奇怪。
“先生还是厉害,当初什么样的学生在他手底下都能收拾得服帖,往后给我女儿寻门亲事的时候,要是还有先生手底下的学生才好。”
想起当初作为王延年的学生,张衡叹了声。
王延年一身才学,他考取功名时都未觉得自己学到了一半。
“老师早不收学生,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要不你——”
“我不当太傅,没那心思,也没那气性,你看老师被气成什么样?搁我手底下,我可能把人打一顿。”
起初也不是没生出过做太傅的打算,那时心里还未明白对楚昭炎的感情。
一门心思只当对方做兄弟,想着以后给楚昭炎的儿子做太傅。
谁知道——
一脚踩进楚昭炎的温柔圈,再无抽身的可能。
太傅一职,还是免了。
“想什么想得走神,不过你和陛下还真够让人吃惊,这么大方的在人前相处,那些嘴碎的家伙,背地里——”
自知顾烈性格,张衡一时说话没个遮拦。
反应过来时,愣了下:“那个,我只是偶尔听到。”
闻言顾烈失笑,倒不怎么在意。
往后靠坐在椅子上,没有个正形。
顾烈端着茶喝了一口:“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我能做出来,就不怕担心这件事被别人议论。”
何况楚昭炎都不曾后退,他更不能轻易往后退。
这件事,只能往前走。
即使一条道走到黑,也不能回头。
前面那么多人困难都克服了,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变卦。
张衡怔了怔,笑起来:“真不亏是你,果然不负陛下那么待你,我还是头一回见陛下乱了方寸的样子,说实在,你那个时候到刑部来,我还总觉得,你一个半大小子,懂什么。”
“师兄,我说你未免也太小心眼,女儿都快能嫁人了,还这么小气。”
“谁让你小子一来抢了我风头不说,还一副得意的样子,要不是你真把案子破了,我还真要不服气。”
宣威将军府的案子,那时是真的棘手。
对方是靖安侯府的世子,不可一世的皇亲国戚。
身为刑部二司的部司,哪里敢轻易查办这样的人物,即使敢,中间也不知道要受到多少阻拦。
不得不承认,顾烈有楚昭炎做靠山,行事方便不少。
“师兄,你在刑部,能在刑部二司这么多年,可不是只会和人说笑,陛下看在眼里。”顾烈朝张衡看去,放下杯子:“谢玉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去宫里?”
“不是,我老去宫里做什么,去办点自己的事。”
回头瞪一眼张衡,知道他也拿这个来打趣自己:“你管好你自己,还想不想给你家那个泼辣的小丫头寻一门好亲事?”
“得得得,这不得大家都说你不进宫,八成是和陛下吵架,所以我也好奇,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张衡笑得一脸欠揍,往后退开几步,敏捷躲开顾烈扔过来的东西。
目送顾烈往外走,笑着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