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的人,不配做人。
魏献好心收养,结果赔进去一条命,比起这个,赔了夫人又折兵都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
想到被盗走的谢家一案卷宗,顾烈便觉得心烦意乱。
当初谢家的案子他插手不多,如今想要真正的去查,居然有些思绪混乱,理不清头绪,尤其是拿走一个誊录的版本,这有什么用。
正想着,便听见顾荃进来的脚步声。
“哥!你好了?别说,这太医开的方子就是管用,才一晚上,你病就好了。”顾荃边说边扫了一圈房间。
见他抬头四处看着,跟搜查一样,顾烈眉头轻蹙,一脸无奈:“陛下刚走,你要找他,还是改日。”
“谁要见他?我是怕他在这里,你又要吃亏了。”顾荃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视线扫过床头黄花梨的桌子,上面摆着的药碗已经见底,不由笑了下。
“谢玉这几日怎么样?”
“待在自己的房间,要么就是和我一起出门,怎么了?”听顾烈提到谢玉,顾荃一下有些警惕起来。
顾烈是个护短的家伙,但护着他可不代表会护着谢玉,更别说谢玉上回做出要刺杀楚昭炎的事,要是顾烈一时被楚昭炎迷了心窍,那岂不是……
如今谢家灭门后只有这么一条血脉在世,可不能成为朝廷的牺牲品。
“你做什么?谢玉你不能动他,楚昭炎也不行。”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顾烈盯着顾荃:“要是我非要杀他不可,因为只有杀了他才能保证朝廷稳定,避免一场风波,你也要拦着我?即使秦国公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都搭进去,你也还是要保他?”
顾荃抬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烈。
实在是太不像顾烈了。
顾从伍的原配夫人只剩下两人,不久之后便因病离世,兄弟二人都是跟着顾从伍长大,要么就是府上管家照顾,等到现在这位国公夫人入门时,两人都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了。
兄弟俩向来感情好,顾荃更是护着比自己大两岁的顾烈,但凡谁说顾烈坏话,顾荃准一拳打断他门牙。
“你的意思是,陛下——”
“不是他。”顾烈敛去身上的压迫,放柔了态度道:“顾荃,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越护着谢玉,他越不可能长大。”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就做自己吗?你不也一样,从来都是做自己,没有谁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
没有人逼他吗?
顾烈笑了。
逼他的人,何止一个,只是他愿不愿意做而已。
喉间有些发痒,忍不住咳了一声,见顾荃脸上露出担心,顾烈心有慰藉,到底还是他那个耿直的弟弟。
“你可知道,魏献因何而死?”
“昨夜里,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线索,犯人不是从窗户进去的,而是通过屋子后面的院墙,爬到了屋顶,然后——”
“假借去寺里进香的名义做出不在场的证据,再中途返回,事先藏身在书房,等魏献一到,趁其不备杀了他。”
“你都知道,那还问我做什么?”顾荃撇嘴,刚说完,忽地想到什么,背下意识挺直:“你的意思是——”
“杀他的人的确是他的养子,可想杀他的人,却不止魏宽。”
卷宗被盗,魏献被杀,两件起连起来看,不得不想到了谢家的案子。
一直藏身在背后的人,比他们想的要狡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