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面子很大。

疼得一身汗，汗水混着药粉浸入伤口，原本还有血色的脸，瞬间退去。

“止疼的，先吃了。”

“那你不早点给我？！”顾烈疼得牙根都疼，盯着楚昭炎塞到嘴边的药丸，一脸忿忿——这个混蛋，生气也用不着这样吧？

“这是惩罚。”

楚昭炎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收拾药箱，不搭理顾烈。

过分。

顾烈嘀咕一句，只觉药吃下去，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作用。

闭眼靠在旁边软垫上休息，顾烈疼得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更别说，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提防着方航这几人。

好在的确是皮外伤，除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鞭痕，加上一直被绑着，有些脱力。

不过就算是皮外伤也够顾烈喝一壶，休养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完全伤愈。

困意逐渐袭来，顾烈稍稍侧身歪倒在楚昭炎身上，轻喃喊了声：“阿炎……”

正生闷气的楚昭炎忽然就笑了，眼里的心疼遏制不住，手轻抚上顾烈的脸——嘴角还肿着，脸上也挨了几下，身上更别说。

刚才上药的时候，如果不是刻意收敛，他大概会想忍不住先杀了方航几人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完这话，楚昭炎伸手拖着顾烈的脸，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一些，轻声朝外吩咐：“速度放慢。”

驾车的苏合听到这话，会意放慢了速度。

抵达客栈时，顾烈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楚昭炎和来时一样，把人抱下马车，直接抱回房里。

其余人目不斜视，仿佛楚昭炎怀里的人不是顾烈一样。

“药效有三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准备早饭送到房里。”

“是，我这就去吩咐。”

“严辖。”楚昭炎进门前喊了一声，严辖立即上前一步，等着楚昭炎吩咐。

稍稍偏过头看着严辖，楚昭炎正要开口，突然怀里的顾烈动了动，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楚昭炎立即低头去听。

——阿炎。

又在叫他。

脸上寒意退去一些，楚昭炎急速看向严辖：“明日一早，你随赤炎卫押送方航等人回京，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审。”

“那陛下身边留下小四和小六吗？”

“恩。”

“明白了。”严辖跟在楚昭炎身边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楚昭炎吩咐下来，那就不能多问。

至少，这个时候不该问。

下楼时，严辖看了一眼苏合。

“你放心，我拼死也会保护好大人和陛下。”

苏合知道严辖不放心，见他看来，立即明白，给了一个承诺——就算严辖不说，他也会拼死保护好顾烈。

几乎单手抱着顾烈，楚昭炎把门关上，把顾烈放在床上后才终于冷静下来。

还好，顾烈还活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顾烈忽然睁眼说了一句，格外清醒，和刚才喊楚昭炎名字时不一样，说完又飞快闭上眼。

楚昭炎一怔，随即笑着起身走到一边，匆匆收拾了一下回到床边，缩到被子里，轻轻搂着顾烈。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