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婚……

楚昭炎幽深的眸子盯着怀里已经睡去的顾烈，眼波流动，仿佛想到了什么，被笑意一点点侵蚀后，合上了眼。

是该完婚。

隔日两人醒来，外面天大亮，院子里能听见人说话的声响，顾烈伸了个懒腰，将床头的柜子推进去，踢了脚身边楚昭炎。

“不回宫吗？”

“跟我回去？母后一直惦记着阿姐的事，但你一回来就忙着顾荃的事，这会儿总是该进宫一趟。”

“差点忘了，走的时候，阿姐给了我一封信，还有些小东西，都是陈禹那家伙拿来讨好她，指不定有太后喜欢的。”

连忙起身穿衣，顾烈看着身上青紫的痕迹，眼里升起一股火。

仿佛感觉到顾烈的怨念，楚昭炎转过身露出光〡裸的背，一道道红色抓痕明晰印在背上，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昨晚的战况激烈。

顾烈脸上一热，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捞过衣服给楚昭炎披上。

“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十几年了。”

“……恩？十几年？”

楚昭炎失笑，顺着话反问了一句，想着两人的确是认识了十几年，竟然已经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真不容易，这些年来少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顾烈脸上表情凝住，飞快别开脸压下那一点心虚——他知道楚昭炎是调侃，可只有他明白，这样的关系，的的确确是维系了十几年。

早不觉新鲜或是害羞，对彼此的性子和身体再了解不过。

敲门声恰好响起，顾烈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让送水的人进门，又看了眼端着桐木盘的阿初，笑了笑。

“过几天苏合就回来了。”

“真的吗！他要回来了？”阿初面上一喜，意识到后，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东西放下：“对了，刚才老爷那边差人来说，他和夫人要出去，小小姐一会儿乳娘会抱过来，让——大人帮忙照看。”

“他们去哪？”

“去寺里进香，给二公子祈福，去去霉运。”

顾烈边擦脸边朝楚昭炎那边看去，见楚昭炎脸上闪过的无奈，心情大好，让阿初去接顾幼妤过来，多准备些东西，待会儿要去宫里。

阿初应声往外走，突然反应过来顾烈一会儿要进宫，诧异偷瞄了一眼楚昭炎。

自打两人在家里不掩饰关系后，阿初总觉得每回顾烈去宫里，往后都要住在宫里的错觉，她觉得还是国公府好一些。

宫里一点也不自在。

望着阿初走出房间，楚昭炎走至顾烈身后，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帕子：“你好像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幼妤招太后喜欢，有她在，我跟太后也不至于相处起来太尴尬。”顾烈突然觉得，往后进宫见太后的时候，最好是把顾幼妤带上。

“她长大了，知道你每次带她入宫是这么目的，恐怕要大受打击。”楚昭炎笑得无奈：“不过母后一个人在宫里是无趣了些，等幼妤再大一些，常进宫陪她也好。”

“话说回来，九王爷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人？”

“平宁有身孕后，孕吐很厉害，人瘦了一大圈，几乎离不开人，九王叔只能在旁边守着，何况这回的事情，他插手后，反倒是容易落下话柄，毕竟涉及到通敌。”

擦干手，楚昭炎走到桌旁坐下：“接下来的一阵子恐怕不能出宫，这件事虽然和顾荃无关，但通敌的信件不全是伪造，之前让吴九辛放出的消息也不单单只是为了逼霍桐退让，通敌之人，必须要揪出来。”

否则接下来的征讨羌国计划，怕是要出大乱子。

“徐桧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顶多是一个替罪羊，连霍桐那里挖不出半点线索吗？”顾烈蹙眉，心里闪过几个人选，但一一都被否掉。

但凡和西京有关的，几乎都在楚昭炎的掌控中，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缜密的心思，能做在楚昭炎眼皮下做出通敌叛国的事。

作壁上观，好厉害的心思。

“霍桐显然也是没料到会被摆一道，一直藏在暗处的人，未免太能沉住气了。”顾烈说完，又笑起来，眼里闪着自信的光：“管他是谁，落到我手里，总会露出马脚，逼他现身。”

“经此一事，对方短期内不会再有动作，你安分在家，不要惹事。”

闻言顾烈脸上立即出现不忿，咬着勺子喝了一碗粥：“谁惹事？”

“玉娇楼的姑娘至今还惦记你，你说呢？”

乍一听到醋意十足的话，顾烈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原来还在为了玉娇楼的事吃味。

楚昭炎未免也太记仇了。

起身走到楚昭炎身边，故作大度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楚王陛下，男人心胸不要这么狭隘，多久前的事了。”

感觉到手下的肩膀一僵，顾烈绷着脸走出房间，才走到院子，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放下碗，楚昭炎扭头看着院子里的人，宠溺摇头。

顾烈果然还是适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