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谣略有些慌乱。
一切,不过是希望他多留片刻而已。
“还有件事,关于唐家堡堡主唐惊风,”她似乎想到什么,神色稍定,“他也是此案中的遇害者,或许对你们有些帮助。”
李游果然道:“他有何异常?”
“他生前与夫人似有些不睦,”江湖谣行至他身旁,“他家的一个下人去金陵办事,在飘香苑喝酒时无意透露的。”
“不睦?”李游诧异,“他夫妻二人感情深是出名的,怎会起争执?”
江湖谣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寻常,叶夫人贤淑之名在外,能令这样一个女人恼怒,只怕又是为情。”
李游想了想:“听说唐惊风当年娶叶夫人时,便发誓绝不再娶再纳,后来他也的确没有接近过别的女人,夫妻恩爱有加……”
江湖谣道:“据那下人所言,唐惊风与叶夫人似乎在一年前就有些争执,大约半年前,叶夫人还曾与他大吵一架。”
“半年前?离他失踪不久,”李游负手踱了几步,喃喃地道,“张明楚……柳烟烟……唐惊风……叶夫人……到底该从谁查起呢?”
江湖谣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人认真思考的模样,冷静,专注,纵然明知这个男人是抓不住的,依旧会为他着迷。
李游收起沉思之色,回过神:“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搅你了,改日再来吧。”
江湖谣问道:“你几时有空?”
李游道:“怎么?”
江湖谣眨眼,模样有几分俏皮:“我已将那千姿百态南山阵琢磨了半年,倘若再去打赌,必定能胜过你。”
李游愣了愣,苦笑道:“若再去,不知又有多少菊花要遭殃,在下只怕就要被老邱捉去种花了。”
江湖谣掩口笑:“你怕?”
“你并不喜欢踩那些花,”李游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复杂且无奈,“往后也不必如此。”
江湖谣愣住。
李游不再说什么,消失在门外。
这朝代的临安府十分富庶,城内繁华气息流淌,似乎没有实行宵禁制度,因此夜晚比白天更不同,但见华灯四射,人流如织,摊陈担卖,卖艺说书,喧闹不断。
街上,一个瘦小的蓝衣少年手执木棍,两眼怒火,追着个猥琐男打,引来无数观众。
“疯女人!”猥琐男边躲边大叫。
“敢占我便宜,你找死!”杨念晴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裆部。
猥琐男弯腰痛叫。
亲眼目睹断子绝孙脚,围观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不约而同后退。
杨念晴不解气,还要打。
“让开让开!”人群朝两边让开,原来是两个巡逻的衙差赶到了,“谁敢当街打斗,出了什么事?”
“差大哥,”猥琐男如见救星,躲到他们身后,指着杨念晴,“这女人装成个汉子,我只是认错拍了一下,她就说我非礼她,你们评评理!”
杨念晴“呸”了声:“你那叫拍一下?敢摸我!”
“摸又怎地?谁叫你站在如玉楼门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里面的姑娘?”猥琐男有了倚仗,得意地道,“诸位,良家女子怎么会去如玉楼,分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八成是故意勾引我!”
站在如玉楼门口?围观群众看杨念晴的目光也变了。
杨念晴差点气得背过气,又要打:“我勾引你?也不看看你那挫样!”
“怎么回事?”衙差拦开她,“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夜里独自出门,站在如玉楼门口做什么?”
良家女没有夜生活啊,万恶的男权社会!杨念晴暗骂,左看右看,忽然瞥见人群中有个白影,她顿时眼珠一转,过去揪住那人,振振有词地道:“看到没有,我去如玉楼找我家这个死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