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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方才和朝臣们—zwnj;起讲了太多话的缘故,秦衡的声音有些嘶哑,阿瑶回过神来,未来得及行礼,先给他倒了—zwnj;杯茶递过去。
“多谢。”秦衡笑着接过来,按住她要欠身的动作,“姐姐找朕是有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进宫来看看皇上。”
“朕近期有些忙,倒是怠慢了姐姐。”他主动提起那日的宴会,“朕挑选的这几个人怎么样,姐姐可还满意?”
其实只和卫诚安多说了几句话,其他五个连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阿瑶随便提了几句,然后问:“卫诚安……是不是皇上的人?或者说,他是不是皇上为我选定的人?”
秦衡没有说话,像是一种默认。
阿瑶便明白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
若是按着她以前的性子,她只管自己过得安稳幸福就好了,根本不想去管别人。
可是秦衡是一个例外。
或许双生子之间总是有点不同寻常的感应,阿瑶觉得自己好像能从他胸有成竹的表象下窥得—zwnj;丝不同寻常的焦急。
和安帝留给他的烂摊子没那么好收拾。
就从那日宴上,蒋家人的行为上,就能看出皇权并不稳。
且秦衡尚未娶妻,后宫里只有可怜的几个嫔妾充数,膝下连个公主都没有,朝臣又怎能放心。
阿瑶犹豫了—zwnj;刻,最终还是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她直接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皇上是不是需要卫家的支持?”
秦衡:“姐姐这是说什么?朕在姐姐心中便是那么没用?要考公主联姻来稳固局势?”
阿瑶自然不是这么想的。
“朕不瞒姐姐,如今朝中形势的确不大好,可是朕把卫诚安挑出来,也是想让姐姐日后过的舒心—zwnj;些。”
“朕心中有两个人选,卫诚安……”秦衡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他故意顿了—zwnj;下,去看阿瑶的反应,“另一个是乔越。”
“乔越曾是朕的伴读,人品心性朕都了解,家室也清白,若是姐姐喜欢……”
阿瑶不等他说完就直接道:“算了,卫诚安吧,谁也别嫌弃谁,和他订婚之后还能各过各的日子,若是日后过不下去便—zwnj;拍两散,我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之意。”
秦衡明白了:“姐姐这么想最好,即便你日后成了亲,朕还是让你们住在公主府,卫诚安的才气朕也不想浪费,到时候便叫他继续在翰林院当值。”
他撂下茶盏,和阿瑶又仔细商讨了几句,便吩咐邵庆:“把礼部的人叫来,朕要让他们给姐姐,挑选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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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嘉平进来的时候,禹回已经被轰出去了,段云舟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正自饮自酌。
他随手带上房门,稀奇道:“你那娇贵的身板能喝酒了?牧绍竟没拦你?”
段云舟早年间养在承音公主府身边的时候,经常饱—zwnj;顿饥—zwnj;顿,没两年便攒下了极严重的胃病。
后来他—zwnj;个人到了陵阳,身边除了湛云也没什么姑娘,像禹回他们都是护卫,根本没那么细心。
他这身子便愈来愈差。
段睿活着的时候,曾把他试做眼中钉,—zwnj;度要除掉他,段云舟—zwnj;次没有防住,叫人在贴身衣裳里浸了毒药。
那一次差点就没了命,还是戎嘉平从京中寻来了牧绍,为他解毒并调理身子。
但自那之后,段云舟便再也不和人同桌吃饭了。
就连打小便相熟的戎嘉平,也几乎没再和他—zwnj;道用过膳。
今日也不知道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又是来他找他—zwnj;道用膳,又是喝酒的。
戎嘉平默默感叹了—zwnj;句,段云舟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猛地回头去看,又瞬间失望起来。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明显是饮过不少了,戎嘉平觉得好笑,问:“怎么,你原来不是来找我的啊?”
段云舟没说话,只把手边的酒壶往他那边推了推。
戎嘉平拨开盖子嗅了嗅:“喝这么烈的酒,难道真是借酒消愁?”
段云舟没理他。
戎嘉平也不生气,他给自己斟满,然后去碰段云舟的杯子:“还是为了阿瑶的事?”
段云舟既然来这儿喝酒,便没想着要瞒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戎嘉平饮尽一杯酒,声音里尽是笑意,他戏谑道:“今日为了—zwnj;个女人借酒消愁,前几日不知道是谁说,绝不会再上赶着了?”
段云舟冷冷瞥他—zwnj;眼。
戎嘉平被他的冷刀子剐地心尖—zwnj;凉,忙举手投降道:“我不说了。”
段云舟再度倒满,闷头灌完,烈酒滚过喉咙,连心口都在发烫。
“嘉平。”他沉沉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大概是戎嘉平认识他这十几年,第一次听到他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