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侍奉的弟子个个耳尖泛红,不消片刻,只听室内少年声线不稳地央求道。
“将你的功法……收……收起来!”
“寒儿喜欢?”
“我不喜欢!”
“可寒儿太粘人了,缠得这般紧……像糖人似的。”
“胡……胡说……”少年的喘息更深,带着一声闷|哼。
“我想听寒儿唤我师尊。”
“师尊岂是能随口说……说的。”
“当真不唤?”
“你……嗯……作甚?”
“开窗透透气。”
“你有病。”窗板传出一声轻响,少年沙哑的嗓音染上一阵细微的哭腔,“师……师尊,关上。”
“乖徒,唔……寒儿在报复我?”江思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好久才压着微哑的嗓音道,“看来寒儿喜欢得紧。既如此,那我便不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江思缘你住手
痒!你幼不幼稚!哈哈哈……”
直到酉时将近,江思缘和林寒才从房内出来。
因为他们折腾了太长时间,江思缘的头发没来得及整理,仅仅用红色绸带简单挽起。
而林寒的嘴唇比刚才涂了口脂还要绯红,苍白的脸也多了丝红晕。他扫了眼江思缘放在身侧的手,慢慢与她的手指碰上。
见江思缘看过来,又恢复成冰冷的模样,扭过头不再看她。
静默中,他们的手默契地牵住彼此,掌心密切贴合,透过交缠的手指,感受着对方略快的心跳。
千丝殿内,宾客齐聚,各门派都在翘首以望,眼看过了时辰,主人公还未到场,殿内唏嘘一片,不少人向身着白衣的关笙投去关切的视线。
自上回寂灭山一宴,关笙求娶江思缘的事情,在修真界传了个遍。
本以为红鸾宗与战戟门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今看来,与江思缘成亲的,另有其人。
五大宗门杰出后辈不少,可能与江思缘齐名者,少之又少。除去关笙,他们想不出哪位修士能入江思缘的法眼。
“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我与林寒的喜宴。”一道悠扬清冷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众人纷纷看过去,见着江思缘身旁的林寒,有惊讶,也有纳闷。
“林家的林寒?他不是死了吗?”
有修士窃窃私语道:“看不出修为,此人要么携有特殊法器,要么修为比你我都高。”
“林家的人没来。何人认识林寒?”
“虽未见过,此等容貌,倒是与传闻贴近。”
“别瞎猜了,他们朝江殿主走去了,十有八九是思道殿的林寒。”
江思缘和林寒走到江杼面前,两人同时向江杼行了礼。
看着江杼和宁霄,江思缘说道:“江叔叔,宁前辈,你们二人能应邀前来,我在此先行谢过。”
江杼瞧了林寒一眼,问江思缘:“此事非同小可,是你的决定,还是他的决定?”
这件事稍有差池,林寒的命便要葬送在她手上,江杼不
得不慎重考虑。
当年凤锶被凤垣打成重伤,于火海中差点灰飞烟灭,虽被温郁救下,但腹中的孩儿危在旦夕。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从未想过江思缘会是凤锶的孩子。
未曾想,凤锶竟然用转生符保下了江思缘。
炼制转生符,此等疯狂的举动,已然足够震撼他。而江思缘这次的计划,比凤锶还要疯狂,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我……”
“是我们的决定。”林寒打断江思缘的话,紫色的双眸妖异而认真,“无论是何结果,我都甘愿接受。”
江思缘转头看向林寒。
为了以防万一,今日的计划她没有告知林寒,可林寒的样子,好似知道些什么。
江杼一脸肃然,沉声道:“林寒,你是我门内弟子,我不会看着你出事,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此等隐患,尽早解决对谁都好。”林寒说得像是与他无关一般,脸上风平浪静的,“今日我父亲没有来,可否请殿主替我传句话。”
他上次为了江思缘,违逆父亲,只怕父亲至今还在生气。
“何话不能当着为父的面说!”林邈大步走进千丝殿,目光瞥到江思缘,脸色黑沉如铁。
五年前,江思缘在此处说的那些话,历历在耳。她给他的印象,不可谓不差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