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不凡躺在茅草正中央,身上湿漉漉的,肚子饿得如同一个月没吃饭,翻滚着作痛。
他现在还懵懵的。
这就入梦了
这是什么鬼梦?
他伸出手,手上全是粗粝的茧子,果然不是他自己的手。
“出梦的办法…”
“我去!”平不凡被突然在自己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吓到跳起来,“关心兑是你吗?你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
“是。”关心兑说道,“我们两个人寄存在同一个身体里,并不是我在你脑子里。”
“哦…”平不凡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怎样才能出梦?”
“这是先祖的身体。”
“你先祖?”平不凡一愣,“你先祖不应该是关羽吗?”
“他不是关羽,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他的身体流淌着关羽那一族的血液,但因为是最没落一族的外戚,还是庶子,一直不受重视。”关心兑顿了顿,“他现在是蜀汉阵营里的一个小伙夫。”
“啊…”平不凡听得似懂非懂,“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实现他的愿望…之前,我跟你说过这是他的梦境,也是他的生平,既然他选择让我们梦到了这里,就说明他的执念在这里,应该是他生平中最难忘的一个片段。从刚刚那群人的对话来看,他应该是想把收走的旗帜重新抢回来。”
“他为什么要抢旗帜…算了算了,我不问这个。”平不凡心想自己也不需要懂人家祖宗在想什么,“如果我们抢不回那个旗帜怎么办?”
“我们会永远的被困在这个身体中。”
平不凡闻言一抖,直接推开门往外走。
阳光下尘土阵阵,外面是一座又一座的军营帐篷,远处有人在吹羌笛。
“旗帜一般会放在哪里?”平不凡四处张望,“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有一个专门的地方放号角、旗帜这些东西这阵营四周倒是插满了旗帜,问题是没法拿,四周都是大兵小将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阵营的最角落处果然有一个偏僻的小仓库,外面放着柴垛,里面星星点点有烛火。
”我们去看看?“平不凡想伸手推门,但是共同存在他身体里的关心兑把控住身体,只能侧过身,透过掩映的门缝往里面看。
这时,正好有一队人马从他们身边经过,平不凡赶忙转过身低头,装作在捡地上的石头。
”你们瞧,这傻小子又在这儿东张西望呢。“
”管他干什么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偷东西,咱们还得去演练呢,快点儿走。“
“话说,我刚刚瞧了咱们入营时候的簿子,这傻小子竟然姓关,跟咱们关二爷一个姓!”
“诶哟,真晦气,他哪儿配得上这个姓啊。”
这群人走后,平不凡把手里的石头重新丢回地上,站直身,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尴尬起来。
毕竟看见了别人先祖落魄的时候。
“你不用在意。”关心兑仿若知道他的想法,“正事要紧。”
平不凡重新向门缝里看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看守的老大爷,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窗外吹来阵阵夜风,吹得他头上的几根白发在半空摇动。
他的身后摆满了旗帜、号角、盔甲和矛枪。
“这么多呢。”平不凡看着满地的旗帜悄声赞叹,“这么多旗帜,怎么你先祖偷一个还能被抓?”
见老大爷睡得死去活来,平不凡大胆地推开门,伸出半个身子进去。
“哈啊啊!”
老大爷突然一声吼,身子凌于半空,跟诈尸似的,给平不凡吓得差点儿从门缝里滚出去。
几秒后,老大爷又重新趴回桌子,嘴里念念有词,“曹贼,啊哈哈,杀死曹贼!”
平不凡捂住自己的胸口,原来是在睡觉真的,就刚刚那一秒,他差点给诸位表演个当场去世。
这老大爷睡觉,比鬼还吓人。
接下来,他没有再迟疑,而是径直走进去,抓住一个旗帜往外走,风吹过来,平不凡把冰凉的旗帜塞回怀里,杆子杵在侧腰上,凉得吓人。
夜风习习,场地上号子声阵阵,平不凡避开人群往柴草屋跑,夜色里房子隐隐绰绰的,他推开门立刻冲进去,关上门、上闩,把旗帜扔到柴草堆里。
平不凡大口喘气,倚靠着门慢慢蹲到地上。
”我去,关心兑,真不能怪你先祖,这、这么多盯梢的,真不容易啊。“
”谁是关心兑?“
黑暗中声音响起的那一刹,平不凡的血液从下往上倒流,身子一僵。
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是平不凡听出了黑暗中向他逼近的三个人错开的脚步声,是刚刚那三个人——
他听到长刀在地面上划动的声音,刺耳无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平不凡的五指拽住泥土,身体发麻,闪着寒光的长刀扬到半空——
平不凡一个躲开,立马滚到角落,泥土飞溅——
”砰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