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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枯木逢春

祁飞杂七杂八买了一些水果,而后开始往外转悠,最后在一家刀铺前停下了脚步。

“买刀吗?”

穿着花衬衫的老板泰语问祁飞。

看她没有反应,老板立马换成了中文。

“我们家的刀可以定制。”

祁飞跃上台阶往里走,铺子的刀成色都不错,有的好得甚至让祁飞有点意外。

她的视线扫过店面,最后定在一把军刀上。

弧度很直,是祁飞喜欢的那种。

一般男人用这种刀比较多,用这种刀的优点是角度直接,落刀点笔直,缺点是扎进骨头时比较费劲儿。

老板显然也很懂。

“这个是男人用的,你要是想买的这边有比较适合轻量级的。”

“我就是看男款的。”

“送给男朋友?”

老板笑起来,用中文磕绊得说着。

“刀上可以定制签名,这会就可以帮你刻。”

祁飞看着沉默了很久。

“帮我刻一个夏字。”

“中文?”

老板问到。

“是夏天的吗你到电脑里找个字体。”

一通忙活后,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候。

再次出来的时候,祁飞的口袋里又多了一副刀。

她回到住房区,没有找到白天蹲着剥豆子的小孩儿们。

于是祁飞把买好的水果挂在那间房子的门口,转身离开。

她猛得勒紧口袋中的刀,在模糊的夜虫叫声走向高楼。

泰国温度太高了,就这么一来一回得走,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踏上高楼的过程漫长到让祁飞几乎忘却该如何走路。

台阶上的每一步,脚都如同被针扎着,越往上走肩头就越重,祁飞握着刀的手也越紧。

喉咙中甚至有股血腥味,祁飞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如同发疯一样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样子。

高声尖叫着欢呼着往外跑,声嘶力竭,哪怕破音也不停下叫喊声。

踏上最高层的时候,全身的血液豁然沸腾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带着热气的风扑在脸上,就像是一个永远都搅拌不开的艳阳天。

看不见影子的那种。

风越来越大,燥热吹在人脸上,有种胡椒面儿蹭脸发麻的感觉。

祁飞站在天台的门前,风从门间的缝隙爬出来,她的手在门把手上起码停顿了有5分钟,就像有胶水粘着她的手一样。

深呼吸一口,再慢慢吐出去。

“咔嗒”一声,祁飞用力推开门迈进天台。

铁锈味一下裹袭卷而来,祁飞睁大眼睛,眼角发酸。

月光不轻不重,一声鸟叫声像是在寻思着夜色。

祁飞盯着天台脑子发麻,泪水立马顺着脸砸进衣服里。

这是她停止生长的地方,七年了,说是逃出了这里,她其实都被困在了这里。

祁飞的眼睛越来越疼,她不想哭,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看到了——

磅礴的黑夜里,她看到了那两个人狂欢着的人。

他们癫狂地跳动着,旁若无人,仿若这世上最快活的人。

他们慢慢地转过头,朝祁飞用力地笑起来。

“你终于来了。”

一场和恐惧的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