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心惶惶,咱们这戏班也没法儿运作了。”
于逢春愁白了头,他现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就连陆少宁也不肯登台,再这样下去,以前存下来的家底儿就得全吃空了。
“于班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瞧盛京的有钱人都逃去了外省,留在盛京也只会等着跟那些人一起倒霉,不如……”
戏班里的人各自都出着主意,不过都是想着能逃赶紧逃。
现在的传言越来越夸张,说是出不了几日,盛京就会和恰北一样的下场。
如此一说,倒真真让于逢春有了退意。
“说什么呢,人言可畏一点儿都没错。盛京虽然离恰北不远,到底是皇城根儿下的大城市,离了盛京,我们谁都别想好好活着。”
陆少宁不知几时突然出现,这些时日,他整天在屋里鼓捣些书法文字的东西,都快让人忘记他还在这戏班里了。
“燕清,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于逢春因为最近陆少宁不肯登台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
瞧着陆少宁自然也不太舒心。
“班主,您可别忘了。这报纸上的确说了,恰北沦陷,可如今那上面都走的怀柔政策,定不会对普通老百姓下手的。”
陆少宁是何许人也,这些阵仗他是见惯了的,顶多也就是多收些赋税罢了,说起来,如今也没有少交,只是这朝廷的人一走,盛京便成了一盘散沙。现在离开,更不知退路在何处。
“班主,我觉得二爷说的没错,现在走,咱们走哪儿去,去哪儿都不安全。”
程立锦这时候站出来帮腔,他毕竟也曾是当过司令的人,自然也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既然同为南国人,哪里还能真真与自己人起了狠心。
陆少宁十分怀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程立锦。
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跟他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如此,两个最能说见识最长远的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自然是没了异议。
“盛京如今人心不稳,就算咱们这戏台子唱起来了,也没人来看,倒不如再等等吧,我这里还有些大洋,管我们这些人吃喝总归是没问题的。”
陆少宁拿出了一个荷包,放到了于逢春的手里边,“抱歉,这段时间让你们这么担心。”
“燕清,这是你的钱……”
于逢春推脱着,虽然他只是个戏班的老板,可也绝不会贪图燕清的这些钱。
“收着吧。”
陆少宁也没多说,眼睛看了一眼于逢春,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笔钱,只当是我借的,等往后戏班再开台,我一定……”
话音未落,突然之间轰的一声,所有人几乎都被震得摔倒,紧接而来的,又是几声轰鸣,声音大到耳膜都快要震破了。
“这是来了?”
于逢春面色大变,好歹以为这段时间能安稳一些。
“恐怕不是。”
陆少宁脸色凝重,尽管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按照报纸上的日期,近期他们还不打算攻打盛京,如此声势浩大的进攻,看来还有另一波势力蠢蠢欲动。
“那,那怎么办啊,如今想逃都逃不掉了。”
脑袋顶上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谁还敢在这个时候逃走,恐怕还没出了城门,命都给搭上了。
耳边的轰鸣声仍然不绝于耳,陆少宁当机立断躲入地下去,原本看中这套四合院,便是发现了其中有隐藏于地下的机关,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天上的轰火乍一直持续了很久,整个戏班的人也都凑在了一起,没人敢离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