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长，二爷这模样也不好吃饭，不如让二爷去换身行头，您看可行？”

程立锦站在一旁，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只是他心里面很清楚，硬来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他现在更害怕惹事上身，等了片刻，他才开口说了一句，似乎也是帮忙打个圆场，至少不让场面变得过分尴尬。

督察长因为一个莫名的声音很是不爽，可听他的意思却也不差，陆少宁这样虽然好看，可也太麻烦了一些。

“快着点儿！”

他斜了一眼程立锦，不知为何，他对这个不知名的奴才竟然有些担忧，转过脸来又冲着陆少宁笑了笑，“燕清你早些过来，我等你。”

这个家伙，真够恶心的！

程立锦心想，不过面上仍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只是毫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还算你机灵。”

离开了督察长的视线，陆少宁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眼神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他恐怕真的是不能忍了。

“多亏二爷调教的好。”

程立锦扬唇，面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

“哼，数你心眼儿最多。”

陆少宁仍然不肯松口，面对程立锦的时候总归还是更傲娇些。

不过程立锦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陆少宁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心中怎么想，嘴巴里从来不会承认。

可也是因为这一点，程立锦方才明白他的心思。

待换了身轻便的行装，陆少宁犹豫着从门口探了探脑袋。

“我进来多久了？”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怎么了？”

程立锦不太清楚陆少宁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估算了一下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陆少宁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自然手脚也比其他人利落。

陆少宁嗯了一声，倒也没说话。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躲到饭点儿吧。”

程立锦见陆少宁皱眉的样子，忽然之间茅塞顿开，凑近了小声说道。

陆少宁抬手就是一巴掌，有些话看破不说破不好么。

偏偏就他那么聪明！

会有这种反应，很明显是他猜中了陆少宁的心事，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我本以为燕二爷天不怕地不怕。”

“的确，我什么都不怕，唯独不能得罪了他！”

于家戏班在盛京刚落脚没多久，一旦得罪了这位督察长，在盛京便再没了活路，无论什么世道，民不与官斗，何况他们不过就是一些下九流的戏子，比贫民身份还要低微。

程立锦靠着门笑了笑，从前陆少宁的确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怵，靠的就是陆家的背景，如今变成了这等模样，却也与他无异。

“你别得意，我再怎么卑微也比你强。”

陆少宁一眼便看穿了程立锦脸上的笑容，他一把将门拉开，眼看着程立锦险些栽倒，他伸出左脚出来，将他绊倒在地上。

程立锦脸上恶意毕现，抬起头来瞪着陆少宁。

“怎么样，如今知道谁才是最底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