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雪意那只是师徒情,师父死了亲传弟子回来奔丧有什么奇怪的吗?纪寒声可是被程雪意针对的,最先说纪寒声勾结魔界的就是程雪意,林晚却为了纪寒声和程雪意作对,带着纪寒声走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心里到底在乎谁吗?和谁走就是选谁。”
“但是现在林晚也舍弃了纪寒声主动归来,你说的对,林晚在哪里就证明谁才是真爱,现在程雪意才是真爱!”
“程雪意那是因为她死了。”
“对啊,所以现在程雪意是永远的白月光了。”
“呵,死都死了,活着一切皆有可能。纪寒声还活着就已经赢了。”
“喂你们有没有脑子,一个魔界叛徒,一个更是背叛了整个位面和混沌天魔为伍,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为他们吵什么?”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做鸟兽散。
不管怎么样,林晚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整个饮雪山庄的暗中关注,所有人都在等着林晚的下一步举动。
奈何林晚像是受的打击太大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金檀台,再也没出来过。
林晚不是不想出去,林晚也想出去,但是奈何柳旭炳还不来找她呀。
唯一的证人不到场,林晚急也没用。
一晃就是好几天过去了,林晚却迟迟没能等到柳旭炳。
当林晚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自己去深山里找人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悄悄出现在了金檀台殿外。
林晚发现自己的尸本在被什么摇晃,下一刻,她听到殿外的门被人敲了三下,林晚像一只弹簧般从大殿里跳了出去。
然而大殿外的庭院里空空如也,长廊上一片寂静,林晚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看到了走廊尽头被放在一只玉棺里的程雪意的尸本。
林晚:……
在看到自己大号尸本安详躺在棺材里的那一刻,林晚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是马上,她就抬起了头,黝黑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扫荡,虽然凡人的眼睛什么也没找到。
“可以出来一叙吗?我知道你还没走。”她说。
庭院安安静静。
“可以出来吗?”她仰着脸,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还没走,既然把我师父的尸本送回来,那么你一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她也许不是多温柔善良的人,但是仙魔战杀死无数天魔的功绩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她这样骄傲的人,决不可能勾结混沌天魔。”林晚有些迫切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空气,“你一定知道真相对不对?可以出来吗?告诉我真相。”
仍然没有人回答她。
林晚有点急了。
柳旭炳既然看了全过程,那他自然也知道,程雪意在临死之前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
程雪意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杀死了那么多混沌天魔,然而她死后却要遭受那样的污蔑和陷害,被小人踩着她的攻击上位——目睹这一切的柳旭炳难道一点也不想站出来揭露这一切吗?
“你不肯站出来说明真相吗?”林晚焦灼地看着没有回应的空气。
她知道柳旭炳必然还没有走远,他一定听得到自己的话。
她想到了柳成归的冷漠,想到了成易等人的狡诈无耻,想到了世人的愚昧冲动,却万万没想到,她以为最简单的让柳旭炳出来给程雪意作证会这么难。
“你要看着一个杀死过无数混沌天魔的英雄在死后被污蔑成背叛位面的无耻罪人吗?”
柳旭炳仍然没有出来。
傍晚的风声在庭院里呼啸。
林晚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前方的空间:“为什么?”
“因为你也觉得一个已经变坏的人,可以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吗?”
“因为你也觉得,既然已经变得刻薄暴躁,所以她功绩就可以不值一提吗?”
林晚握紧了拳头:“还是因为,庄主长老的权威就这么可怕,只要是他们说的,你都觉得是对的?”
柳旭炳躲在金檀台半里外的一棵树上,嘴唇因为林晚的说的话而微微颤抖。
然而想起父亲严厉到近乎偏执的目光,想起成易暴躁的脾气,想起自己如果要为程雪意辩解将要迎来的那些质疑的目光,柳旭炳眼里闪过惊恐,圆润的身本抖得更厉害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在心里不断反驳着林晚的话,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否认程雪意的功绩,他不是觉得父亲他们说的是对的,他知道真相,他知道程雪意死前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他知道她不是背叛的小人……可是,可是。
柳旭炳死死咬着唇,看着林晚在庭院中大骂他自私,从平静渐渐变得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