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有人将当日纪寒声在大营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强势为程雪意澄清冤情的事细细描述了一遍。
末了,这人摸摸鼻子,看了一眼饮雪山庄的人,又追加道:“对了,饮雪山庄这一任已故的庄主,柳庄主,临死前追认程师为下一任庄主了。”
林晚渐渐从单手抱琴的防备姿态变成了双手抱琴,目光也不自觉朝躺在床上连睡梦里都满脸疲态的纪寒声看去。
一时间百味杂陈。
原来他心里还是愿意信自己,愿意信那个曾经拯救天下人的程雪意。
她做不到的事,他替她做了。
替程雪意这个身份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心里像是被一把火烫过,把坚硬的东西烧得融了,化了,又像是被什么毫不留情掐过一把,林晚心里开始酸酸地疼。
让人眼底也跟着发涩。
“嗯,我知道了。”林晚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鼻音,她看着纪寒声,一半是说给这些人听,一半是说给自己听:“我就知道,他会做到。”
我让他包容理解程雪意背后苦衷,他做到了。
我让他爱这世间无数百姓,他做到了。
我让他坚持到最后一刻,不放弃,他也做到了。
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呢?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师兄单独待会儿。”
其余人知情识趣地离开了纪寒声的营帐。
林晚静静坐在纪寒声床前,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
“我回来了,”她在他耳边呢喃,“我来陪着你,就像以前你陪着我,去完成你的使命。”
……
纪寒声再次看看身边的人影,还是觉得不真实。
总觉得在梦里。
他觉得她不该来的,不管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她好,她都不该来。
为了万无一失特意留下那句伤人的话,就是为了绝了她再来找他的心。
但是等真正看见她,心里的喜悦就像是春天里要发芽的苗一样按不住。
忍不住欣喜。
连睡着的时候都不踏实,总是在疑心那是自己的幻觉,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梦到她来了,一会儿又梦到她没来。
在梦里他梦见林晚亲他了。
他不确定这到底单纯只是自己做的美梦,还是真的发生过,意识朦胧间他觉得这是真的,但是醒来后就不敢确定了。
因为那太不一样了。
不是在灵堂那次那样,带着赌气的亲,而是——想到那宛如一片羽毛落到唇上一般的触觉,纪寒声的梦里耳根也一片绯红。
他的耳根红到上战场,红到林晚一脸自然地和他背对背,红到这一场战争都进行了一半,混沌天魔再次开始溃逃,他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一个带着红粉色彩的绮梦。
人族大军开始欢呼着乘胜追击了,林晚暂停停下攻击,手指搭在琴上,含笑地看着修士们发泄一般地将如水的攻击打到那些曾经困扰他们无数次的混沌天魔上。
她发着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矜持地上扬,眼尾带着甜,既冷傲又纯美,像那一碗樱桃冰饮。
他忍不住鼓起勇气,哑着嗓子,第一次试探着低声唤她:“晚晚?”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糖来了。明天就去糖果店进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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