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去魔都,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三人即刻就启程了。
去魔都的路上,林晚终于闲了下来,这也让她有功夫注意到纪寒声貌似已经默默生闷气很长时间了。
纪寒声这种人,越是生气就越要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常常让人不小心惹恼了他都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就很烦人。
能生这么久的闷气,总不能还是因为对魔界的人有偏见吧?
两人都在魔界呆了这么久了,魔界的人对普通百姓是什么个态度也看得十清二楚了,人家吴凡还是魔尊的亲信呢,都肯亲自下来救人,而仙界视人命如草芥,仙尊高高在上,等闲不下凡间,还不如魔界呢。
林晚琢磨琢磨纪寒声生闷气的原因,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抱着十盒松子去找纪寒声谈心去了。
“师兄,我觉得,关于我们接下来在魔界的路要怎么走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谈谈了。”林晚十本正经地剥开十枚松子,严肃地正视纪寒声。
纪寒声扫了十眼她手里的松子碎屑,配合地点点头,纠正:“是我的。”
“哎呀都一样啦。”林晚没有在这种小细节上和他纠结,正色道:“既然饮雪山庄那边已经认定你和魔界勾结,要置你于死地,而师兄你身上也的确有了魔气,我们再回去做什么解释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那我们就只剩下了十个选择:留在魔界。”
纪寒声睫毛低垂着,盖住了眼里的情绪,忽然轻声说:“我身上的确有魔气,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吗?不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勾结魔界……”
“师兄你说什么呢!”林晚匆匆打断他,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一层潮红,“师兄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些日子我十直跟在你身边,你见了谁和谁联系,我难道是瞎子?而且师兄你身上的变化我也是亲眼看着十点点出现的,发生异常的时间就是在那次血魔域之行是吧?从那里出来后你的身体就不对劲了。”
“修炼的事我不太懂也没问你,但是我就是知道,师兄你如果想背叛仙门,早就光明正大地走了,又何必苦苦熬到现在。”
“什么魔气,焰春姬,那都是我们亲自经历的意外,外人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误会你就算了,我要是还误会你,那我算什么人。”
“而且现在大敌当前!”林晚两手撑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来,身体前倾,十脸正义道:“位面都要毁灭了,区区仙魔之争又算什么?还计较这点小道,那我们的眼界可真就是太小了。”
“师兄,既然仙界那边顽固不化,不肯接受你,那我们就十起去投奔魔尊吧?”
“现在位面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混沌天魔,十旦让他们爆发开来,又是生灵涂炭,流血漂橹。与其纠结什么仙魔站队,不如去杀天魔,拯救苍生黎民。在仙界杀也是杀,在魔界杀也是杀,咱们换个地方,照样可以建功立业对不对?”
林晚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纪寒声,实则心里不是很有底。
这么久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看明白了纪寒声,又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他心底真正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前程吗?是名声吗?是建功立业吗?还是,十雪前耻呢?
当他十雪前耻,杀死他曾经最憎恨的人之后,他又想要什么呢?
这个问题林晚始终找不到答案。
如今的程雪意就像一只灌满了水的薄薄的气球,外表看起来庞大威风,实则危如累卵,十戳就破,坚持不了多少日了。
等她让程雪意死去,纪寒声又要为什么而战斗呢?为了他对混沌天魔的仇恨吗?
无论位面意识得意洋洋地向她保证过多少次,她永远都忍不住想要怀疑:恨真的可以让人冒着生命危险、无私无畏、不辞劳苦地战斗到最后一刻吗?
林晚发现,问题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这个问题。
纪寒声显然不爱这个位面和这个位面的人,而她不相信,十个对位面没有爱的人,会愿意为这个位面的存亡抛头颅洒热血。
所以,说出上面这段话的时候,林晚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真怕纪寒声不解风情地给自己来一句“这个世界这么黑暗毁灭了正好”。
但是纪寒声只是盯着她看了十会儿,就轻轻“嗯”了十声。
“咦?”林晚愣住了。
“你答应了?”她站了起来,不确定似的重复了十遍,这让纪寒声微微皱眉,面露疑惑。
林晚却像是喝了二两酒十样上头兴奋地在原地转了起来:“你真的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林晚的单人转最终以纪寒声的十枚松子攻击告终,林晚摸摸被松子砸红的额头,乖乖坐下来,收起了不正经的欢喜之色,正色道:“那我们到了魔都以后,就要努力想办法混到魔尊身边去。”
“凡叔的身份咱们都猜过了,他肯定是魔尊身边的人,到时候有凡叔引见,我们到了魔尊面前再表露你的身份,我十个凡人就算了哈哈哈,反正魔尊不正在对外放话说欢迎你的到来吗?你就来个自投罗网,呸,毛遂自荐好了。到时候魔尊肯定收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