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晨曦便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去。赵喆默默跟在王晨曦的身后,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缓缓而行。恍然之间,只觉得她瘦削的肩膀,似乎也在肩负着某种沉重的使命。生命不止,使命不息。当年被卷入乌缠鬼窟的三家人,似乎都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牵绊。难解、难断。赵喆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当年父母的意外,也与阴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可至于背后的一切,如果陈默坚持不说。目前恐怕,就只有去找老爷子和老赵,刨根问底。但无论哪一条路,都必定难于登天。思来想去,赵喆只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索性深呼吸,调整思绪,暂且不去考虑。一切从长计议,等到回深圳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回到房间,将手机的电量充满。手机却如同停机一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老耿、老赵还有老爷子,都沉寂非常,如同人间蒸发。唯独小胖,时不时还在更新着朋友圈的动态。但大多也都是吐槽看店的生活,百无聊赖。赵喆的在周老拐这的日子,也平淡而闲适的过着。偶尔和周老拐一起,喝喝花茶,聊聊古董,谈天说地。再或者和可心一起,跟着狗蛋这向导。上山下河,好不快活。终于,第三天的傍晚,皮猴醒了。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以外,身体状况一切如常。看着皮猴终于恢复起来,大伙的心里,也都喜悦至极。当晚,云姑更是做了一大桌子饭菜。菜色比接风洗尘那天,还要丰盛一些。饭桌之上,酒过三巡。周老拐的眼里,却突然闪起一丝晶莹的光芒。勾着皮猴的肩,连声说道:“孙娃子诶!”“孙娃子诶……”“当年也是我嘛,没得能耐,保不起山子。”说着,还不停的摇着头。神色语气之中,尽是自责与懊悔。皮猴听了这话,当即坚定道:“您啊,也甭自责。”“这人啊,都各有各的命数。”“阎王老儿叫人三更去,哪个能躲得到五更。”“但您和云姑这回,可是把我从阎王殿前给拽了回来。”“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说完,当即起身,冲着周老拐和云姑深鞠一躬。那天晚餐过后,赵喆才终于明白,周老拐和皮猴他爹当年的故事。当年周老拐,解决了那一队黑心的家伙。回到村里,买了烧鸡,备好酒。便把皮猴他爹,和另一个过命的兄弟叫了过来。一番商议,再加上酒精上头,当即就决定——说干就干。结果,等到挖了盗洞,下了斗。这才发现,当年那队人马的目的地,并不简单。流沙坠石,强酸机关。周老拐他们三个,都是乡野土郎中,哪里见识过这些玩意。到最后,愣是棺都没开,就仓皇奔逃。然而,最终却只有周老拐一个人,从那地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那黑黢黢的土洞,想着两个兄弟都被断送在了里面。周老拐声嘶力竭,咆哮痛哭。肠子都悔青了,却也于事无补。只得拖着条瘸腿,撑着一口气,回到了村里。然而,周老拐虽说死里逃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去。但那古墓的光怪陆离,却坚定了他想要倒斗的念头。竭尽所能,钻研盗墓的技法。虽然没有赵家这种古籍奇技,却也会了不少皮毛功夫。机缘巧合之下。更是从一位隐居山林的老先生那儿,学会了寻龙点穴的绝技。仗着这门绝技,再加上一箩筐三脚猫功夫。周老拐几乎是毫不费力,便混进了倒斗的圈子里。积年累月,技艺精进。势力大涨,名号也是越来越响。逐渐成了气候,手下也足足有了十几号人。大概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周老拐便带了一队人。重新回到当年那荒山,准备故地重游。将皮猴他爹,还有另外那兄弟的骸骨,带回去安葬。结果,队伍来到那墓穴所在的位置时,才发现——三年的时间,风雨侵袭,那盗洞口早已坍塌。整个墓室顶,都已凹陷塌下。打眼一看便知,这墓里必定被淤泥流沙填满。根本无法再次进入。周老拐看着那坍塌的山坡,渐渐红了眼眶。静默矗立良久,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百感交集,长叹一句:“山子,老毛,我来晚了。”一连磕下三个响头,才缓缓爬起身来。拄着那龙头拐,踉跄离去。从那时起,周老拐从不带人再进那片荒山。只在每年清明,独自一人回到那山脚下。带上两壶好酒,坐上一会儿。絮絮叨叨,然后大醉而归。皮猴和周老拐,一老一小,两个汉子。愣是在这饭桌上,红了眼眶。当即约定,往后每年清明,都二人同行,一起进山。第二天清早,赵喆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看着窗外的朝阳,听着零星的鸟鸣。赵喆心里不由一紧,心说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直奔门口。推开房门,却只见皮猴脸上挂着二傻子一样的笑容。呲着牙,看向赵喆,兴奋开口道:“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