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瞬间浮现在齐德隆的脸上。表情很是扭曲,眉毛也毫无节律的颤动着。看起来,心里无比慌张。良久,才磕磕绊绊的,开口解释起来:“赵老板,您那胶卷这事您可得听我好好解释。”“这这里头,它有误会啊”赵喆看着齐德隆那仓皇的神色,和颤抖的嘴唇。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松,坐在齐德隆旁边。眼神凛冽,挑了挑眉,开口说道:“不用急。”“你今天就慢慢解释。”“我劝你,最好解释得清楚一点。”齐德隆眼看着赵喆的态度有所缓和,轻轻活动着肩膀。面露诚恳,看向赵喆,开口说道:“赵老板呐,你那半截胶卷它是我拿的,这不假。”“这事儿,我认。”“但我这也是不得已,按着命令办事儿啊!”赵喆看着齐德隆诚恳至极的模样,心里却再不像从前一样,选择相信。面无表情,抬了抬手。示意齐德隆,继续解释下去。齐德隆眼见赵喆的态度,心里不由有些发慌。语速稍稍加快,解释起来:“赵老板,您也知道……”“我这么些年了,都给老太太她当牛做马。”“我办的事儿,哪一件不是她首肯的呀”“您怪我呢,我也理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不是?”“我得了吩咐,来帮您洗胶卷儿。”“但老太太也叮嘱了,胶卷不能都给你。”“我当时也脑袋疼啊!这偷梁换柱的手艺,我哪儿玩的灵唷。”“我当时也是心都悬在嗓子眼儿……”“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趁着您去拿那吹风机,这才得空。”“按老太太说的,把前半截,给割了,夹带回去。”“结果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哟”“我从您这儿,出了小区大门,正准备打车奔天琴湾呢。”“陈默那小子,就给我摁下了。”“二话不说,一手掐脖,一手就搜身呐!”“我哪敢跟他比划哟”“他那手劲儿,给我脖子掰折,都不在话下。”齐德隆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紧皱眉头,连连叹气。可怜兮兮的看向赵喆,愁容不展,继续说道:“不过,他这人也算是文明。”“拿了胶卷,就撒手走了。”“没成想,还抬手帮我拦了辆车。”“我这后怕的唷赶紧就上了车。”“胶卷让陈默抢走了,我正愁啊,回去可怎么跟老太太交差。”“结果就从你小区门口,还没开出二里地呢。”“就让陈二虻和秦淮,生生给别停了!”“当时别说是我了,我估计那司机都吓坏喽。”“秦淮那四眼儿,直接就给我从车上拽下去了。”“再后来,您想也知道。”“陈二虻他们,也是奔着那胶卷来的。”“结果,把我全身上下翻遍了,也没找着。”“他那火气一来,就给我胖揍了一顿。”“拎着我,就又折回来找您了。”齐德隆说到这,突然拉住赵喆的胳膊。哭丧着脸,稍带着颤音道:“赵老板呐,我这回可是一点儿都没骗你啊!”“我虽然不知道,老太太她要那半截胶卷儿,到底有啥用。”“可咱也得尽了本分不是。”“您要不解气,要不就也揍我一顿,我准保不吭声!”赵喆看着齐德隆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思索片刻。齐德隆所说的事情经过,倒也基本都对得上。少顷,赵喆看向齐德隆,开口问道:“那你空手回去,老太太就这么算了?”齐德隆一听,长叹一口气,哝咕道:“一顿臭骂是肯定逃不掉……”“但老太太听说那胶卷落了陈默手里,看着倒像是消了点气。”“毕竟她就说,那胶卷不能都给你。”“至于那一半,落在了陈默手里头。”“我觉得,也不算是彻底办砸了,您说是不是”赵喆听完齐德隆说的话,沉默不语。齐德隆神经紧绷,定睛看着赵喆。几乎就差抬手作揖,涕泪横流,祈求相信了。良久,赵喆才重新看向齐德隆,淡淡说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吧。”这话一出,齐德隆如释重负,却也颇有几分不大放心。一边缓缓站起身来,一边弯腰驼背,悄声探问道:“那赵老板,咱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您可不带记恨我啊”赵喆看着齐德隆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摆了摆手,轻嗯一声。随即,便开始拆起了影碟机的包装盒。齐德隆见状,脸上的愁云,也骤然消散。讨好地笑着,轻声细语道:“赵老板您可真是大人大量。”“那我就先回了,您有事儿,随时吩咐!”说完,便像一只大灰耗子。一溜烟儿,上楼离去。赵喆一边拆着那影碟机,一边在心里思索。虽然并无证据,但赵喆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前半截胶卷,并非王老太太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