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夜宁才发现自己身后靠着一个温香软玉的姑娘。而那只纤纤小玉手满是斑斑血迹。
夜宁也不去思索,赶紧点头。自己小命落于别人手中,此刻完全动弹不得,若还倔,只是真是嫌命长了,他还没那么傻。
“我现在放开手,你不要出声,否则休怪我无情。”女声继续恐吓。
夜宁继续点头。
那只纤纤小玉手终于放下来了,身后的人也抽离了身子,夜宁就像一滩烂泥,往地上倒。
“你点了的我穴道吗?”夜宁有些惶恐地说道。他的余光瞥见了一袭黑衣,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对方长得什么样。
那姑娘只是把身子挪到一米开外的地方,靠着一棵小树,呼吸有些虚弱,说道:“没错,现在我还不能给你解穴,抱歉。”
夜宁软塌塌地趴在草丛上,侧着脸,转动眼球,使劲儿地望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笑道:“姑娘,我都答应你不会喊了,你还是信不过我吗?”
“信任两个字,岂能轻易许人?”姑娘的声音有些冷冷。
夜宁浑身软绵绵地趴在那儿,就像一只大青蛙,他虽看不到,但也可以想象这个姿态想必狼狈得很,不由苦笑连连:“姑娘,你要我做什么,才会给我解了穴道?”
沉默,一阵漫长的沉默。
夜宁也不敢再说,他知道对方也许在做心理斗争,要不要先给自己解了穴道,对方既然说那样的话,想必是被人出卖过了,一个姑娘家被人出卖,那多数是被男人出卖了,可不能刺激她,要不然小命休矣。咦,不对,刚才她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嘴里,糟了,难道是毒药?哎呀,惨了!
“好吧,我先给你解了吧。”夜宁还没出声,对方已经在他的背脊上戳了两下,给他解了穴。
夜宁的手脚很快恢复了知觉,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恐万状地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在月光下,只见那姑娘一袭黑裙,容色清丽,长发蓬乱,嘴角上挂着一抹血痕,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就像一头盘踞在黑暗之中的小母豹。她冷冷一笑:“没什么,只是一颗毒丹。”
毒丹??
夜宁的心凉了半截,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歹毒?”
姑娘冷冷地瞅着他,又隔了许久,冷冷的表情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对不住,因为我要你把我送出江宁城,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把你送出江宁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犯了什么事?”
“这些不用你管,你只需把我送出城,我便给你解药。”
“不是,这里是玄武湖,这里就是城外啊,你自个儿走不就完事儿了吗?干嘛非得拖我下水?”
“玄武湖的外围现在修筑了一圈高墙,也变了城内了。”
“行吧,算我倒霉,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什么?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你不必知道,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只需把我安全送出城就行了。”
“好吧,但你浑身血淋淋的,就这么走出去,那不是……”
“这个是你的问题,你想办法解决。”
“我……”
夜宁差点没爆了粗口,但面对这娇怯怯的美丽姑娘,他又着实冒不起火来,行吧,我倒霉,我喝水塞牙缝,碰上这么个灾星。
那姑娘很快将身上的黑裙脱掉,露出了里面的湖绿色襦裙,然后她将乱发轻轻地绾成一个发髻,再将包裹里的珠钗拿出来插在发髻上,这样一拾掇,倒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人如花。也许是她的左肩上中了刀,鲜血飞溅出来,把胸前的衣裙给染红了,如今他把那黑裙脱去,里面的襦裙就是干干净净的,并无血迹。左肩上的刀伤颇重,不过她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也许药力很不错,此时肩膀上的创口已经拧成血痂,她将一块棉布塞进衣服里,把上空牢牢裹住。此时,尽管她看起来面容憔悴,但眸子里焕发出的精气神儿,却是神采奕奕。
“姑娘,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夜宁问道。
“匪娘。”姑娘淡淡地说着。
“好名字。”
“行了,你打算怎么掩护我离开?”
“还需要掩护吗?你都穿成这样了。”
“说来听听,如果风险太高,我有权否决你的方案。”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但我确定,你行事之时,想必是蒙着脸的,如今又是这样一身打扮,你只需挽住我温暖的手臂,对我做小鸟依人状,咱俩就这么一起走出去,你觉得别人还会怀疑你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