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曲江坐在暖色灯光下，捧着平板电脑翻看菜单，他眉心有浅浅褶皱，看起来有些纠结。

方桌边放着一个空花瓶，凭她用了二十年古董瓷器的眼光来看，这个花瓶虽然不是价值千万上亿的名器，但成色着实不错。

“这么好的花瓶，怎么是秃的？”

顾曲江抬头看她，把平板递了过去，温声说：“本来有花，我让他们撤掉了，我记得你花粉过敏。”

当初还在古代，他大中午去花房精挑细选新鲜花朵想送给她，结果她一碰到花就连连打喷嚏被呛出眼泪。可怜新鲜的花儿，还没进门就被扔了出去。

颜思卿笑着说：“过敏的是古代那具身子，我自己的身体没这毛病。”

顾曲江：“那我让他们重新把花摆回来。”

颜思卿摆摆手，“算了吧，吃个饭而已别弄这么麻烦。”

“你点菜吧，这些我也看不懂”顾曲江说道，起身把服务员醒好的红酒拿过来，倒入桌上的红酒杯。

颜思卿瞥一眼红酒，暗自感叹什么时候工作狂也学会玩儿浪漫了？嘴角不自禁地上扬几分。

低头看回菜单，她收获了进门时顾曲江的同款表情。

面对琳琅满目闻所未闻看着就贵的菜名，她是真的不会点。

这时候她想起了一个著名的相声段子——炒一本。

“如果我把所有菜都点一份，你钱够吗？”

“够是够的，但我觉得你应该吃不完。”

那确实，颜思卿只是想想，很快就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要牛油果沙拉，奶油蘑菇汤，安格斯牛排，剩下的你看吧。”点完自己想吃的她把菜单推了回去。

顾曲江也不看，直接在她点的菜后面数量+1。

“沙拉一份就够了，你可以换个餐后甜点，小蛋糕什么的。”

“好。”顾曲江依言减了一份沙拉，换成提拉米苏。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颜思卿提议对一对戏，下周回剧组就该拍她俩最后一场戏了。

紫宸殿彻夜笙歌，安辞玉哄得皇帝醉生梦死，一碗加了料的鹿血酒下肚，当晚皇帝死在了宠妃的枕边。

真刺激啊。

台词对了不到一半，顾曲江脸已经红了。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看到颜思卿演出了刻入骨血的妩媚。

“停一下，我有点忘词了。”

颜思卿被他此时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打趣道：“上辈子勤勤恳恳把自己累死，这辈子让你在戏里当一回昏君，感觉如何？”

顾曲江喝了一口冰镇柠檬水，脸色才稍缓和一些，说：“当昏君的感觉不怎么样，但是死在你怀里的感觉……很美妙。”

这下轮到颜思卿脸红了。

“你早说喜欢这一款，我上辈子就该做个妖后蛊惑你从此不早朝。”

顾曲江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触她掌心，磨蹭一下，“这辈子做也不迟。”

颜思卿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他眼中没有想象中的轻佻，反而蕴藏如水般温柔的深情，一如前世。

四目相接，气氛略有几分暧昧。

却正在这时，服务员敲了敲门，上菜了。两人蓦地松开手，低头看回剧本。

无事发生。

吃完饭后顾曲江点了屏幕上的结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了钱。

走进电梯，顾曲江食指伸向负一层，“走吧，我送你回去”

颜思卿把他的手按了下来，摇摇头说：“喝酒不开车。”

“有司机。”

“？？？”这就是大明星的待遇吗？

颜思卿跟着他到地下车库，果然身着灰西装的司机已经在车旁边站着。

“少……顾老师，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