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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蒙芫更慌了,琢磨不透玉琢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死死地盯了过去,然而玉琢神情不变,她却先一步被吓昏了头。

玉琢双目无神地道:“我不该、不该在夜里劈断护栏,不该接那一盅热汤,故意往大姑娘身上泼,我、我……”

“不要变作鬼杀我,不要化作厉鬼……”她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容长亭冷声道:“给我把她关起来,问个水落石出,一个婢女怎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他头一转,朝蒙芫看去,“这样的人你都敢往离儿身边送?”

那渗进了玉琢脸面的鬼气如烟缕般涌出,被华夙收了回去。

华夙将指间鬼气捻碎,“她心力不支,没能说完就昏过去了,一时片刻醒不来。”

容离心道可惜。

被冷眼直视的蒙芫猛地低下身,“老爷,这丫头先前还好好的,我怎知她竟会这般待离儿,先前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丫头,不妨将那俩丫头叫来问问。”

容长亭冷声道:“去个人,把那两个婢女找来。”

容离心事重重地站着不动,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离儿累了便回去歇着。”容长亭叹起气。

容离摇头,弱着声道:“玉琢平日伺候得还算很周到,哪知,她竟……”她话音一哽,未能说得下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容长亭猛地一甩袖子,走出了狭窄的柴房。

屋外大雾未散,烟雨霏霏,十尺外连旁人的脸面都看不清。这弥天大雾诡谲古怪,可再怪也没有玉琢方才的模样怪。

蒙芫胆战心惊,侧头朝自己贴身的婢女看了一眼,那婢女也急吸着气,被吓得两眼发黑。

小芙在檐下撑开伞,往自家姑娘头顶上遮,心底思绪万千。

容离却抬起手,把伞柄拿了过去,伞面一歪,朝华夙的那边倾斜。

明明是阴间之物,寻常凡人瞧也瞧不见她,可润雨偏偏能落至她身。

幸而华夙头上兜着黑绸,否则那黑白相间的发顶上定落满了糖霜。

华夙未踏出门槛,抬手抵住了倾过来的伞沿,淡声道:“不必。”

容离眨了眨眼,思及方才华夙穿墙而来的举动,心想这鬼是不是近不得屋外的大雾,只好把伞打直了。

华夙轻哂,“你倒是好心。”

此话有些违心,同此女同住了几日,她也该清楚,这看似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姑娘,一颗心切开分明是黑的,根本不像面上看着那般好欺。

华夙望向屋外的雾,淡声道:“雾起,今夜不太平,夜里可不能再踏出房门半步。”

容离侧目看她,眼中之意一目了然——

你又要出去?

华夙看懂了她的眼神,目光晦暗地道:“出去看看,他人都欺过来了,总不能唯唯诺诺。”

容离握紧了袖下藏着的画祟,这般厉害的法器如今在她身上,不带上她岂不是少了一分力,她自知敌不过那些鬼物,可她手中的画祟却能一敌。

“你连画祟都未会掌控,还是在容府好生呆着,省得被他人擒住了,我还得为了画祟去救你。”华夙无情说道,当真对他人性命不管不顾,未将生死置于眼中。

容离只好微微颔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

“记住了?”华夙转头看她,双眸微微一眯。

容离又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叫旁人看不出有何异样。

过了一阵,空青和白柳被带了过来,空青倒还坦然,白柳眼底的惊怵却藏也藏不住。两人俱不知玉琢怎忽然发了疯,只是听闻她对害了大姑娘的事供认不韪。

下人搬来了一张太师椅,椅子就放在柴房门外的屋檐下,容长亭在这椅子上坐着,左右两侧还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

白柳一看到这阵仗,差点就跪了下来,余光斜见了三夫人狠厉的眼神,不得不又站直了身。

两人齐齐福身,不敢抬头。

“你们可是和柴房里的婢女一起去伺候大姑娘的?”容长亭冷声问。

白柳一口白牙颤得厉害,嗓子眼紧得憋不出声,忙不迭回头朝空青看了一眼。

空青颔首道:“回禀老爷,我们二人正是和玉琢同日去到大姑娘身侧伺候。”

“伺候大姑娘?”容长亭冷哼了一声,“今日怎不见你们在大姑娘身侧,就是这么伺候的?”

空青低着头又道:“大姑娘昨日出了府,身侧有小芙作陪,我本欲等姑娘回来的,不料夜里白柳忽然染了风寒。”

“容府不知几时竟多了位二姑娘。”容长亭猛一拍膝,讥讽道。

白柳颤着身,“老爷,奴婢昨夜忽然病了,自知不该再去姑娘身前照顾,省得让姑娘也染上病,空青同我待久了,我、我怕空青也沾了病气,只好劝她莫去姑娘跟前。”

空青默不作声地低着头,默认了此事。

“当真病了?”容长亭冷目望去,颇为不信。

白柳连忙道:“千真万确,万不敢欺瞒老爷,我、我还去府医那儿取了药,府医定能作证。”

容长亭微微颔首,面色却依旧凌厉,“玉琢设计令大姑娘跌进湖一事,可是受他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