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人进京当晚,便把薛兰馨接入了自家在京的府邸,好一番叙旧详谈。
次一日,莫夫人便杀去了薛家。
面对仿若从天而降的莫夫人,薛家上下全体都懵逼了,莫夫人衣饰精致,气质清贵,冲薛老太太微微一笑道:“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老太太的清静日子吧。”
薛老太太眼角抽搐,勉强笑应道:“怎么会?莫夫人快请坐。”
莫夫人大大方方坐下,一身气派。
一面吩咐人快上茶点,薛老太太一面客套询问道:“莫夫人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南方么?怎么突然回了京城?说起来,我和你家老太太已经多年未见了,她身子骨可还硬朗?”
莫夫人端身而坐,皮笑肉不笑道:“我家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最近呀,被一件极为可恼的事气到了,要不是路途遥远,回京不便,被我家老爷好容易劝住了,今儿出现在薛家的人,只怕就不是我一个了。”
闻言,薛老太太不由心头一跳,侍候在她旁边的薛太太,也是面色一紧。
“莫夫人这话是何意思?”薛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已有点维持不住。
莫夫人眉峰轻扬,眼神犀利道:“老太太就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兰馨虽是薛家的女儿,却也是我们莫家嫡亲的外孙女,她的婚姻大事,我们莫家自然关切在意,她与董永琏和离的事情,我们老太太已经知道了。”
“是……兰馨告诉你们的?”薛太太暗咬银牙,心中怒意滔天。
这个薛兰馨,还真是长本事了!
距她和离至今,不过才十多天的功夫,莫家人便从千里之外的江南出现在京城,由此可见,恐怕薛兰馨刚一和离,就往南方去信了,而且,还是快马加鞭的速信,否则,莫家人绝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莫夫人瞥一眼脸色难看的薛太太,目光冷冷道:“娘家长辈不管她的死活,她除了和外家倾诉委屈,还能依靠谁呢?”
“瞧夫人这话说的,兰馨是薛家的骨肉,我们怎么会不理她的死活?”薛老太太强忍心虚,轻声辩解了几句。
一听这话,莫夫人顿时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我们远在南方,对京城的事鞭长莫及,你们可是一直待在京城的,兰馨在夫家这些年,既受她婆婆欺辱,又受她男人冷落,你们身为她的娘家人,可有替她去说过一句好话?”
“侯府门第太高,我们不过小门小户,哪敢到董家摆派头、耍威风?夫人也要体谅一下我们的苦衷呀。”薛太太捏着帕子,轻轻拭起眼泪,露出一副既委屈又无奈的表情。
莫夫人嘴角一勾,淡淡道:“好吧,你们这份苦衷,我可以体谅,但是,薛玉湖呢?叫她给我出来!”
薛玉湖已经进董家做妾的事情,薛兰馨还没得到消息,是以,莫夫人也暂且不知。
“背着亲姐姐,和亲姐夫私相授受,还在姐姐家里公然乱淫,她要脸不要!”莫夫人瞧着薛太太的眼神,仿佛针尖一般尖细锐利,“我倒要问问老太太和薛太太了,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姑娘?”
听莫夫人提起薛玉湖,薛老太太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是我们没有教好玉湖……”
薛太太也有点讪讪,但还是轻声辩了一句:“玉湖年幼天真,也是被姑爷拿好话哄住了,这才做下糊涂事,她也不是有心的……”
“我不想听你们解释,我只想当面问一问她!她人呢!”莫夫人怒气冲冲的坚持道,见薛家老太太还是不发话叫人,莫夫人顿时恼了,不由拔高声音道,“怎么?她是不敢出来见我?还是没脸出来见我?”
薛玉湖进董家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住的,是以,薛老太太一脸狼狈道:“玉湖不在府里了,她已经去……董家了。”
“……去董家了?”莫夫人眼神古怪道。
薛老太太避开莫夫人直视过来的目光,尴尬无比道:“玉湖已是董家大爷的人,她失了清白,已没法再许给别家,董家给了她姨娘的名分,已在前天把她接抬走了。”
莫夫人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来董家兴师问罪,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真正的来意,是要接薛兰馨下江南久住。
“自打离京,我们老太太就一直记挂着兰馨,听说她在董家的日子,过的殊为艰难,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以前她是董家妇,轻易离不得京城,我们老太太想见一面也难,如今,她已经离开董家,成了自由之身,我们老太太想接她到南方住一阵子,不知二位是否应允啊。”莫夫人问道。
薛老太太认为此事是人之常情,并无不可,正要开口答应,薛太太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兰馨生于京城,长于京城,这么贸贸然去了南边,恐怕会水土不服,再说……”薛太太眼圈一红,又一脸伤感的拭起眼泪,“自从兰馨离了董家,我和她父亲都觉着对她不住,想要好好补偿一下她,她毕竟还年轻,一辈子长着呢,总要再寻一个归宿,才叫圆满,她要是去了南边,怕是要耽误了。”
莫夫人没理会薛太太,只朝薛老太太问道:“老太太的意思呢?也觉着兰馨不应该离京去南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