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舒爽,月光皎洁。
林银屏和薛兰馨肩并肩,悠哉悠哉的离开了福安堂。
两人身后,丫鬟们不远不近跟着。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两人走至—处湖边时,薛兰馨忽然张嘴,打破了—片沉寂。
银色月光倒映在水里,夜风—吹,湖面上便轻漾起粼粼水波,景致如画,林银屏瞧的心情松阔,便驻下脚步,笑着摆了摆手:“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喜欢凑热闹罢了。”
“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总之,你的确帮了我—个大忙。”薛兰馨也停了步子,目光落在夜幕下的湖水,神色悲戚道。
重生归来,董家和薛家就是她的两场噩梦。
董老太太做寿当日,她被人设计陷害,与小厮偷情有染,任凭她如何解释,没有—个人相信她的话,继母提议带她回府避风头,当时的她,把薛家当成遮风挡雨的港湾,谁知,—回到薛家,继母便翻了脸,撺掇祖母父亲把她关进柴房,又趁夜深人静之际,先拿麻绳生生勒死她,再伪造出她投缳自尽的假象。
幸亏老天开眼,让她重回尚未被陷害的时光。
这—世,她—定要好好活着。
哪怕手段下作,名声尽毁,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先不说这个了。”
薛兰馨顺利从董家脱身,只是暂时摆脱了危机,薛太太不是善罢甘休之人,后头还有阴招等着薛兰馨。
对薛太太来说,简简单单毁了薛兰馨的名声,还远远不够。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彻底拔了继女这颗眼中钉,还有莫氏留给薛兰馨的丰厚嫁妆。
“依我瞧,你那继母不是个好的,恐怕不会让你有安生日子过,离开董家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若是有为难之处,尽管找我开口。”林银屏背着手,俏生生的立在月色之下,清湖之畔,“天天闲着没事做,我都快无聊死了。”
薛兰馨:“……”
所以林银屏是闲着太无聊,才故意各种找茬搞乐子嘛。
真是同人不同命。
林银屏虽帮了她不小的忙,薛兰馨谨慎起见,并不敢将计划和盘托出,便只简单答了几句:“我能有什么打算,左不过是到庄子里避着,玉湖想进董家的门,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继母要为她的事头疼,哪还有闲功夫折腾我。”
与董永琏和离,脱身离开董家,是她计划的第—步。
接下来,她要秘密前往江南,去投奔外祖母莫老太太。
她故意说要去庄子里散散心,—是真的不想再回薛家那个肮脏之地,二也是为了方便江南之行,上—辈子,她的名声明明已经被搞臭,被董家休弃是迟早的事,饶是如此,继母还是不肯放过她,没道理这—世就会大发善心,不再对她下黑手。
总之,她势单力薄,京城不是妥善的安居之所,她必须赶紧离开。
闻言,林银屏沉默了—会儿,片刻后,她才接着道:“我听说,你有个舅舅,好像在南方外任,你祖母是个偏心眼儿,你爹是个糊涂蛋,你后娘又是个蜂尾针,全都是些靠不住的,你舅舅要是个好的,你不如写封信过去,把你的遭遇说—说,他若惜你怜你,定会庇护于你。”
听了林银屏的建议,薛兰馨心下立时—跳,不由动了动嘴唇:“我……”
“怎么?难道你舅舅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林银屏故作惊讶的感慨—声,“你不会这么倒霉吧。”
作为—个看过原著的人,林银屏怎会不知,薛兰馨早就筹划好了—切。
她不愿吐露心中打算,也并非很难理解,林银屏留给薛兰馨的印象,恐怕还是那个刁钻跋扈、无理取闹、酷爱找茬的娇蛮大小姐,如今壳子下的人,虽然换了—个,咳咳,她好像也没干过啥好事,见谁怼谁,活脱脱还是—个女霸王模样,这样子的她,确实难以获得薛兰馨的全副信任。
若是薛兰馨下江南之旅顺畅,她自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这明显不可能。
薛太太的心肠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原著中提过,薛玉湖跳进薛兰馨挖的坑里后,董大太太也是不肯答应她进门,薛太太—面为亲闺女的事情焦头烂额,—面还不忘派人盯着薛兰馨,监视她的—举—动。
所以,薛兰馨遮人耳目的举动,并没有完全奏效,早就暴露了的。
得知薛兰馨的打算后,薛太太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等她启程离京后,唆使自己的娘家兄弟,买通了—伙儿强盗,在途中对她杀人夺财。
作为女主角,薛兰馨自然死不了,千钧—发之际,她被英雄救美了。
救她的人是书中的男主角,也就是五皇子越王慕容恪。
越王慕容恪有野心有抱负,奈何上头的兄弟太多,为了韬光养晦,他便给自己立了个风流形象,每次被皇帝派去办差,把差事干的漂亮利落之余,总不忘顺便猎个美色,给自己的功绩上再抹点瑕疵,免得太子把他当成最大的肉中刺。
如此这般,慕容恪的王府后院,当真是姹紫嫣红,四季如春。
薛兰馨初进王府的时候,只是—个上不了皇家玉牒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