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银屏打算和董永琦好聚好散,便也不作隐瞒,将自己新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算是叫他有个心理准备。
“我嫁你尚不足一月,便历经你郭姑父背着妻子,在外头私置外室,你隔房堂兄背着妻子,与妻妹勾搭成奸,你伯父伯母又大打出手,反目成仇,重重刺激之下,我忽然对你们男人失去了信心,便起了厌恶俗世的念头。”
当然,这点力度还不太够。
等慕容恒的事情爆出来,她正好借这一把东风,顺势闹一闹。
她有过不少荒唐前科,会因这等莫名其妙的理由,便与新婚夫婿闹和离,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算多稀罕古怪,如此这般,错责骂名依旧是由她背负,作为倒霉蛋的董永琦,大概率会收获不少同情怜悯。
“为了与我和离,你竟想绞了头发当姑子?”董永琦很无语。
不得不说,林银屏真的十分有想法。
林银屏白一眼董永琦,发现这厮的关注点有些歪:“我可以代发修行,或者当道姑啊,谁说我要当光头尼姑了!”双手撑在身侧,林银屏又轻轻晃起了双腿,冲对面的董永琦挑了挑眉,“怎么样,我这个法子,很为你的面子名声着想了罢。”
夏夜闷燥,林银屏自赤足而眠。
白生生的小脚丫在眼前摇来晃去,董永琦的小心脏也跟着晃来摇去。
“你这个法子,不怎么样。”垂头半晌的董永琦,终于抬起了眼睛。
闻言,林银屏不由双眉一竖,压低嗓门恼道:“董永琦,我好心好意替你着想,你别太不识趣!”她没有在新婚之夜就闹腾,一是为自己和长公主府考虑,二也是为董永琦考虑,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林银屏板起脸,眯眼威胁道,“一旦时机成熟,你若敢不配合我,我就叫你好看!”
“阿屏,如果我说……”
董永琦凝着林银屏凶巴巴的脸蛋,语气郑重道:“如果我说,这辈子,我只愿意守着你一个人过,什么私置外室、勾搭妻妹、纳妾收小,我统统都不会碰,你愿意和我踏踏实实过一生么?”
“不愿意。”林银屏想也不想的回道。
董永琦眉峰一紧,眸光微暗道:“你不信我说的话?”
“那倒不是。”林银屏摇了摇头。
董永琦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他的性子堪称懦弱,父母之命,他不敢违抗,只能听从,妻子之威,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忍让,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个很深情的人,至始至终,他都爱着薛兰馨,哪怕与林银屏夫妻不睦,他也没说偷偷开辟什么第二春、第三春。
男人一往情深是好事,可惜对象不是她。
林银屏睨着董永琦,目光淡漠,声音平静道:“你心里藏有人,我不会和你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她不是没想过破罐子破摔,和董永琦凑活着一起过,反正她娘家给力,董家谁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
但是,她不甘心。
她若真那么做了,薛兰馨的存在,便如一根利刺哽在喉头,就算董永琦真的一辈子守着她一人,她依旧无法接受。
“我说过,我心里没人!”董永琦问心无愧的再次强调。
林银屏斩钉截铁的怒瞪回敬:“还撒谎!”
“你说我心里藏了人,那好,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故意败坏我的声誉!你叫她出来,我与她面对面对峙!”董永琦俊眉一拧,豁然站起身来,“你若找不来人,便是故意诬陷我!”
董永琦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未泄露给任何一人知道,而且他捡到薛兰馨的手帕时,也没有什么人看见。
更别提,自他附了董永琦的身子,已把唯一的证据烧成了灰烬。
所以,林银屏的指责,纯属无凭无据,臆想乱猜,便是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再否认狡辩,也没有用!”拿不出证据的林银屏,只能在嘴上耍无赖。
她会知道董永琦暗恋薛兰馨,这剧情是从原著里看来的,她上哪儿找能对峙的人去,能证明此事属实的证据倒是有,可惜,她在董家细细翻了好几遍,也没把那条绣着兰花图案、落款为馨字的手帕找到!
要不然,她早拿出证物,摔到董永琦脸上了!
董永琦沉默片刻,才又道:“这么说,你意已决,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林银屏重重点头:“不错。”
“好,我明白了。”董永琦说完这几个字,便转身离开,回软榻上睡去了。
只留一只铺着芙蓉锦的绣墩,孤零零横亘在床前。
林银屏以为董永琦答应了,便心满意足的一夜安睡,次日一早,当她睁眼起床时,董永琦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洗脸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冬雪有点意外的回禀道:“二爷一早就出门会友了,奶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