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夜出了奉行山范围内,赶了一夜的路,次日赶到了一个小镇落脚。到小镇时已经天大亮。寻了一客栈住下,又让小二送了吃食到房中,主仆二人又饿又累吃了个尽光。然后倒头就睡。等醒来时夕阳开始西下。
小姐!醒醒!我们该出发了。清书摇醒了梨落。都这个时辰了。梨落被摇得睡意全无。明日再出发吧!你我出来的匆忙。也没有个地图什么的怎么走?梨落揉了揉额角道。
可万一睿王爷派人追来怎么办?清书担心。应该没有那么快吧?他来了我都下山了,也不会跟他回奉行山不是?梨落从小没有吃过苦,那一夜的赶路对她来说是累了半条小命。
那随你吧!梨落不知道清书怎么的就生气了,还甩开门就走了。只叹她把这丫头给宠坏了。
梨落一人来客栈下用餐,点了几样清书爱吃的菜色。半天也不见清书从房中下来。想来还在生气这气性也太大了点,比自己还像个小姐。
清书!吃来吃饭啦!点了最爱的鱼香肉丝。你不来我就梨落敲了敲门,无人应声,推开门时,她双手捂住了嘴巴。清书嘴角流着血倒在了地上。
清书!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来人啊!快来人啊!她揽清书靠在自己怀里,怀里的清书一动不动,面色煞白。
她已经去了,中了毒。此种毒老夫不曾见过。想来毒性很强攻了心脉。花白胡子的大夫捋着胡子摇了摇头。
不会的,清书一个时辰前还好好的,跟我说话来着怎么就没了呢?大夫!你再好好看看。梨落拉着背起药箱欲出门的大夫。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节哀!大夫拉开梨落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清书!你是睡着了对不对?明日就能醒,我们还要去找我爹呢?我要帮你跟元朗再说说好话呢?你喜欢他要亲口跟他说,没准他就同意了?对不对?梨落哭着跟清书说话,只是再也没有回应。
在客栈老板一众人的劝说帮忙下,梨落买了块风水好的地方将清书给葬了。
清书!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听你的话早点走,你就不会一个人生气在房中。也就不会出事?是谁要害你?她穿了一身白衣,发间别了朵白色的花朵。风很大,虽有太阳,可这天却还是格外的冷。
梨落不知道谁会这么狠毒,拿了钱财还要害人性命,而且整个客栈的人都没有听到一点反抗的声响。可见来人是个高手。既然是个高手为什么不好好的考个武状元什么的,要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她没有任何的线索,想报仇都没有人可以报。
她本想着雇一辆马车,能快一点到达边疆,可发现自己身上的盘缠已经剩的不多。
小二!我要住店。梨落赶了一天的路,天黑时寻了家客栈投宿。真是对不住您,最后两间房给人订了。您去别处看看?小二表示歉意。
天黑了,之前去过的几家都客满了。什么日子?都注住满了人梨落道,小姐正好赶上我们当地的烟花节,四面八方闻名赶来的人多,估摸着客栈不好找。小二摇头道。
若这样热闹的节日,放在从前,她肯定是要去凑个热闹,可眼下她没有那个心情。清书的死放在她心里是一桩事儿,她怪自己。那先给我来碗面条吧!她觉得有些冷,想着吃碗面条暖和一下,再想办法。
小二!我问去这里大概还需多久?梨落拿出地图来。哟!这可挺远的,你一个姑娘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要走的话少说也待半个月吧!雇辆马车会快很多。小二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半个月?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盘缠肯定是不够那么长时间,今晚宿那儿都成问题。
爷!这烟花表演就要开始了,记得找个有水的地方看,那样会更美。小二热情的打招呼。梨落下意识的抬头。
下一秒,赶紧的低下头来。呵呵!多谢提醒!踏雪不是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希泽道。踏雪,听公子的!公子喜欢的踏雪就都喜欢。踏雪娇柔道。踏雪就是会说话。坐此处如何?希泽坐下。
梨落这头低更低,摸索着拿出点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白色的衣袖打翻了桌上的茶,她有些急。小姐!这么着急干嘛?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小二见状利索的过来拿抹布擦。
梨落不语依旧低着头,希泽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踏雪见希泽不语不知道他此刻又是怎么样的心思。她又跨了一步,带倒了长凳砸了自己的脚。她蹲了下来只觉得痛到心里。
哎哟!这位小姐还真是心急之人,罢了!我同掌柜的说看看能不能把柴房收拾给你住,唉!这小二是个好人,梨落心里这样评价。
起来吧!他终于开口,弯身下来将她拉起。来看烟花?梨落抽回自己的手,嗯!踏雪想看。希泽目光沉静带着笑。呵呵!那敢情好。踏雪此刻已经起身,站到了希泽身边。对着梨落微微一笑,那笑梨落总觉是在笑自己现下是有狼狈。
我同掌柜的说好了,柴房让人收拾好可以住了。小二又跑了过来,谢谢!小二哥!你是个好人,这个给你买酒喝。梨落拿了些碎银子放到小二哥手中。谢小姐!打赏!有吩咐直管说。小二哥乐滋滋的道。
要一起去看吗?希泽道,不打扰二位了。我不喜欢。梨落俯身,一瘸一拐的在小二的哥带领下向柴房走去。
王爷!她怎么会在此处?踏雪道,呵呵!知道祁渊为何在这样的时候不在京城了吗?天气虽冷,但烟花镇整个大街上却依旧车水马龙的热闹的像白天一般。踏雪恍然大悟后点头。
柴房虽然简陋,生了炭火后,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她在窗前,看烟花绽放的天空,墨兰的天空被照亮是五彩的颜色。她心里的感觉是空落落的,没人说话的人,她又想起清书来。走了一天的路她委实累到了,脚上还起了水泡,不走运的又砸了脚,虽隐隐的痛着但她还累的睡着了。
借着月光,希泽能隐约的看见她睡着时蹙着的眉眼,想来是冷,她将被子裹得紧,炭火灭了柴房的窗户并不严实,会有冷风吹进来。
她睡得沉,想来是太累的缘故,希泽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在她红肿的脚上了膏药,然后重新替她盖好被子,抚摸着她的脸,就这么怕看到我?他语气竟有些悲凉。
上完药后希泽并未离开,和衣钻进被窝里,将她抱着,本能的她觉得温暖不像之前那么冷,往他怀里蹭了蹭。跟从前和他在一起时一样的动作。希泽笑了笑,拍着她的后背,祁渊!她梦呓时叫了一声祁渊的名字。他拍抚着她的手停了下来,把她抱的很紧。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梨落只觉得昨晚睡的不错,开始还觉得有些冷,到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暖和起来,隐约的可以闻到檀木香。神奇的是这脚上的红肿也消褪了。
落儿!过来坐。梨落背着个包袱,准备吃些东西就出发,不巧的是碰到了希泽,只是不见踏雪。不了!我吃碗面条就走。扰了你们不好。梨落道。
她一早就去了她姑母那里。你不过来,是要我过去的意思?希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那还是我过去吧!梨落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他这样说了,她再拒绝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希泽想来觉得奇怪不见她的贴身丫头。清书!她死了。希泽一怔。握住杯子的手关节泛着白。
这么些日子你都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希泽没有想到她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这路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照顾她。一个人走了那么多的路。
在客栈清书被人劫了钱财,害了性命。她说得概括,微微的抵着头,睫毛上有些湿。你想去哪儿?希泽定定的看她目光没有移开。
去找我爹爹。梨落道,找你爹爹?呵呵!你可知道你走的是反方向。你走的道是通往离国的路。希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怎么会?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清书丢了性命,现在跟她说她连方向都搞错了。落儿!你想去找你爹爹我带你去。希泽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在心里有各种思绪。
我再往回走便是。她倔强的起来旁人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她心里骂自己没有用,连个方向自己都没有分清。
我若不依呢?希泽舒展开微拧的眉道。我又不听你的。梨落站了起来,下一瞬就被劈晕,倒在了希泽怀里。
爷!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啊!我可是会报官的。小二一看情况不对劲。我是她夫君。就这样丢下一脸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在身后重复着我可是会报官这样的话。
醒来时梨落发现自己高床软枕的躺着,屋内点着的香味道熟悉,是梨花香!侧目只见着希泽茶白的常服慵慵懒懒的斜靠着。黑色的发简单的束着,面前是一个棋盘。手中拿着个棋谱。
醒了!想喝水吗?听见几声轻咳,希泽倒了杯茶到床前。这是哪儿?梨落撑起身子。王府!他将茶递到她面前,啪一声,紫砂茶杯掉到地上碎了。
我不喝!谁让你带我回来的。我说过我要回这里吗?她怒了,被莫名的劈晕。醒来跟她说她在王府。睡了一天不渴吗?喝点儿!希泽也不生气。示意丫头又倒了杯茶水。又送到了她面前。啪又打碎了。
我说我不喝,希泽!你安的什么心,把我带回来,如果想把我放在身边,当初就不应该跟我和离,如果想再把我送到祁渊身边讨好,你就不应该到奉行山上告诉我他成亲的事。她因为愤怒脸都涨的通红。
一旁的丫头吓了个半死,从未有人敢这样跟王爷说过话,直呼名讳不说,还发火。都下去吧!希泽摆了摆手。几个丫头俯身往后退下关上了门。
说完了?希泽道,梨落瞪着他,心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你不说的话,我只当你是说完了。他喝口茶,俯身过来捞起她,贴上她的唇,舌头有力的扣开她紧闭的贝齿。抓住她捶打他的手。
将口中的茶水都渡给了她,逼着她喝下。你无耻!他放开她时,她开口骂他。无耻就无耻吧!希泽不以为然。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她喝完一杯茶。这里不是京城,是建华道上的行宫。他离开时背对着她道。然后门吱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