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不过随口一说你用这样激动。我耳朵没有聋能听到。他叫了她一声,语气无奈,看来还是要慢慢来。咚咚得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她觉得隔着珠帘希泽的目光投过来也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什么。于是再也不敢看他。
夜静谧,月如水,他坐在外头,她躺在榻上。譬如此刻梨落没出息的想,他走了没。还有他知道了些什么。这样想很长时间屋外天已经微亮。她想着在路上在睡吧。正好不用面对他,面对祈渊,想想倒也不错。
次日,她起来时反正是没有见到希泽,她从客栈楼上往下看,见希泽换了身淡蓝色的衣衫,发简单的束着,公子如玉在旁,一身牙白的丝绸衣袍,二人像是在说些什么。从她的角度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否则希泽脸上不会没有笑,希泽这人很爱笑,笑得还很好看。当发现公子如玉二人向上看的时候发现了她,梨落忙看向别处,理了理发丝。看向别处再若无其事的走下楼。
公子如玉温润的眸色里蕴开点笑,梨落知道方才她看希泽时被他发现了,他笑里的意思大约同她取笑清书喜欢元朗时是一样的。
落儿!看来昨晚休息的不好。她喝到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你说什么呢?我跟他没什么?因为此刻公子如玉看她的眼神她觉得有些什么,心里想着不会是公子如玉误会她昨晚同希泽发了什么吧?
你以为我说什么?你眼下都是青色,睡眠不足双眸略显倦色。你这样急着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公子如玉不过是观其面色得出的,希泽喝着茶水,嘴角的自觉的带了点笑出来。
我哪有解释,只是说事实。对了还吃不吹饭。祈渊呢?他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她的脸生生的被公子如玉的话逼得通红,希泽也解释,悠闲的喝茶,此刻也没有看她。
他昨晚就赶着回京了。希泽放下茶杯。漆黑的眸子透着柔和的光很好看。昨晚就走了?我怎不知道?梨落觉得他若是离开肯定是要同她吱声的,但他没有,让她觉得奇怪。
他母后病重。希泽道,什么啊?他怎么不叫我?梨落惊道。
落儿,快吃饭,吃完我们还要赶路。马上就要到七月了,这花期结果的日子我们错不得。他夹了水晶饺子放到她旁边的碟子上又为她滴了点醋。
公子如玉笑着摇头,你怎不回去,什么事情比你母后的身体还要重要。她眉皱得紧,祈渊的母后不也是希泽的吗?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后,但希泽是太后一手带大的,他怎么为看一个花开而不去处理这样的大事。
落儿!是祈渊的母后,跟我没有关系的。再不吃的话,我就要喂你了。他说话时风淡云清似乎与他一点关系也没用。
别!我吃。你别喂我,我受不起。梨落连忙低头吃着早饭没有好气的道。希泽也不解释。看着她吃下早饭。期间只听见吃完早饭的二人在说些她听不懂的事。她觉得有些晕,想来是自己没有睡好的缘故。
你昨晚同她说了什么吗?瞧她那样子又是一晚未睡。希泽横抱着梨落笑道:能说什么。他低眼看怀里的梨落,发丝拂过面庞,安静的睡着多亏了公子如玉的安神药放在粥里让她喝下。呵呵!我随便一提罢了。公子如玉说完自己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里,他揽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手里习惯性的拿着本书卷,是个爱学习的青年,这一点上,梨落觉得很佩服,自己从来都是被压着学的还没有主动给做过什么事?
怀里的人哼了哼动了几下,并未醒。揉了揉鼻子睡得很香,希泽笑意清浅。将书卷放到一边,理着她落到脸上的发,俯身吻了她光洁的额头。
后来梨落醒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时,她睡了这么长时间,吓到了她自己,况且醒来的时候,自己还环着希泽的腰身。她骂占他便宜趁她睡着的时候。
希泽一脸无辜让她看自己手中书,还说怎就确认不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他这样一问梨落有些傻了,还真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他的便宜。于是退出他怀抱的时候有些尴尬。
自那日后,梨落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能有多远就躲得多远,希泽倒也不强求,始终带着笑意看她。
七月初,一行人其实眼下也只剩希泽梨落公子如玉三人。
终于到达巴达山果真同希泽说的那样,山下开满不知名的花,远处望去巴达山上白白的一片,一条河,从山上流下,河水清澈见底,有鱼儿游着嬉戏。
希泽站在树荫下,梨落蹲在河边,鹅黄色的花放入水中,一下就流走不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梨落道。
落儿,怎知道流水无情呢?公子如玉道,我不过是看到此景想起古人说的话的而已,哪来那么多的讲究。水从梨落的手缝间流出,带着凉意,想来这水是从巴达山流下的缘故。
确实没有讲究,上山吧!时候也不早了希泽笑道,走吧!山上是飘雪,我们穿这样还不冻死?梨落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冻不着你!希泽道,梨落看他一眼,跟随在希泽身后,山路崎岖不平坦。
山上的空气同山下的又不同,越靠近便觉得吸入鼻中的都是凉风,马儿前行的速度逐渐变慢。
天黑前,估摸着到不了。公子如玉眺望道,梨落坐在希泽的马上刚行了一段的路便觉得有些冷。山下正是七月,天气炎热衣衫本就穿的单薄,此刻本能的贴着希泽。
到不了就寻一山洞避一避,明早再前行,还有多长时间?希泽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将梨落往怀里带了带,动作自然,脸上的表情不若往日的邪魅微凝着眉。这样严肃的希泽梨落印象中没有见过,一时间竟忘记要挣扎瞥了一眼便移开。
明日午时前一定要赶到山顶。公子如玉道,说话时梨落能看见些许白气。好!落儿!冷吗?他低头在她耳边问她,呼出的热气在她的颈窝处。
这么古怪的天气,山下是夏天,山上是冬天你看我像是冷吗?她穿得不过是轻纱配丝绸的衣裙,确实单薄,此刻怎能抵挡越靠近越冷的气温,初上山时,她还觉得不错因为贪凉,还有心思赏赏景色。
我的错,再忍一下待会儿换上衣服就不冷了,你若实在冷此刻也能换上。希泽又低笑起来,公子如玉轻叹一口气,想着自己还是避一避得好,于是一夹马肚子回头道:你夫妻二人在后面赏赏景,难得出宫,我去前面找找晚上歇脚的地方。
公子如玉的身影倒是消失的快,梨落想着希泽这朋友还真贴心,先把大氅批到身上,衣服等到了住的地方再换,免得脱了着凉。带着希泽身上檀木香的大氅披到了梨落身上。
你自己披吧!不用管我。大氅批过来时顿时觉得有些暖意,如玉都说了你我是夫妻,不必分得那样清楚。你身子弱,听话!嗯?
她侧目触到希泽的目光,那眸色里丝丝的暖意流淌,哪有弱,不过之前吐了血晕倒了几次罢了,你若不气我,怎会那样,其实我身体很好。
他说话样子语气梨落有些受不了,手还他握住不让她拿下大氅,落儿!你吐血昏迷,我居然会害怕。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像是对梨落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梨落呆住不动,整个人被希泽紧紧的拦到坏里,他说他害怕?梨落怀疑自己听错,如果没有听错,希泽想表达什么,为何要这样说,是自责愧疚吗?
说这些干嘛,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她眼神躲闪,慌忙的别过脸,梨落你该恨他,该恨他。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痛了才能更好的提醒自己。
落儿!坐好了。她所有的表情动作都落入他的眼中,问题到这里就行,若再说下去梨落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他多少知道些。希泽拉着缰绳,把她拦得更紧,这一次挲灵果对梨落来说很重要对他也是。
风瑟瑟的吹到梨落的脸上,她的记忆里有他带骑马的经历,也有她调皮学骑马时差点摔死的事,从那次差点摔死后,梨落再也不敢骑马。到哪儿若是骑马便是祈渊带着她,至于希泽总是同美人一处。每想到这些梨落就觉得希泽这样的事同样为别人做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公子如玉寻得一山洞,又找了些柴火来,火升起后山洞里显得亮堂暖和,翩翩公子拿着医书的手如今做这样的事,在梨落看来有些不合适,公子如玉打趣道是为了给希泽跟她营造个好的环境培养感情,希泽一笑夸了公子如玉一番。羞得梨落坐得远远的,捡了个树枝写字,写得却是一个人的名字。自语道:姐姐!不可以的对吗?
落儿,把衣服换上。梨落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叠衣服递到梨落面前,她哦了一声。吓到你了?呵呵!换上吧!我们在外面。希泽道。梨落先是摇头后又点头,希泽离开山洞她方缓了神松了口气。
此番太后病重的消息有几分真。月光照着雪地更白,雪光很亮,山上的松柏长得好,二人立在树下月光里。
真真假假不过如此。我不在京城那便是他的天下。他冷笑道。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巴达山,我也可以带她来,你不就是想她第一时间吃下吗?制药的法子都在我脑中,挲灵果是最后一味药。你这是信不过我吗?公子如玉皱眉,事情的轻重他想希泽此次没有分清。
如玉你比我弟弟还要亲,我怎会信不过你,只是我不放心她而已,我若不来她或许会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他抬头看着星空嘴角的笑浅得看不清。
又道:她有时候傻得什么也不想有时候又心思细腻藏得好,她从未问过自己为何在宫里而不是奉行山上。她心里知道的却不哭不闹的
当局者迷,当年的事孩子的事,对她来说是个结。她中毒的事告诉她,她会理解那个孩子是要不得的会害死她自己,还有当年莫黎种的是何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