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仓皇抬起脸，骂了姬南护一通，姬南护慌忙退到一边，跟美人赔不是。美人却死死盯着姬南护的眼睛，看了姬南护好久。

当姬南护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美人儿捂着脸跑走了。

太监冯诏端了一碗汤过来，看到李美人已经跑了，便把汤碗交给姬南护：“去，把这避子汤给李美人儿灌下。吃不干净不要来见殿下。”

姬南护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这避子汤要让她去送？

这不是折寿吗？

宣凌王在房里正要起身，习惯了冯诏伺候的他已经有些不耐烦：“冯诏，拄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冯诏又催了姬南护一遍，便去伺候宣凌王穿铠甲。

姬南护端着避子汤，双手有些颤抖，不过姬南护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李美人临时居住的房里。

李美人正趴在床上哭。看到姬南护端着汤药进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哭的更是惨痛：“殿下太狠了……我被折磨了一整夜……本以为他喜欢我的，结果他刚醒，便把我踢下床……殿下这是第一次幸我，我伺候的不好，殿下以后可能不会再宠幸我了……”

姬南护劝道：“快喝了吧，否则殿下把您丢在白马城，那何止不会宠幸您，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喝了这避子汤，殿下便会带我回皇都，封我为王妃吗？”李美人被她原来的主人送来的时候，可是抱着做王妃的野心的。

“听说殿下尚未娶正妃，您有随军之功，还是有机会的。”姬南护将避子汤往她面前推了推：“喝了避子汤，一切都有可能。不喝，便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马上要撤军了。我得让殿下带我回皇都。哪怕不做王妃，做一个侧妃也好。”李美人似乎想通了，便拿起药碗喝了个干干静静。

然后她指了指镜子里的姬南护，道：“将军的眼睛和我长得好像。将军认我为妹妹可好？”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送给宣凌王当侍妾，两个月了才得到一次宠幸，这些日子她过得肯定很孤单，便想在宣凌王身边人里挑一个做靠山。

不过姬南护自觉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了她什么忙。

更何况有了裴楠的前车之鉴，姬南护哪敢再招惹宣凌王的女人？

姬南护微笑着回绝了，便转身离开。

——

等姬南护来到宣凌王那里，谁知宣凌王已经出发去白虎城视察胜利果实去了。

姬南护立刻骑上马追上去。

路上姬南护打听了情况，裴城主包括裴楠在内的百余裴家余孽，在城破之前突袭逃出了城，大概已经逃到十万大山里了。

光耀军在岑烨的带领下，运送粮草先行出城，而白虎城内的十万平民和俘虏则又遭遇了大都督的屠城令。

耳边哀号遍野，虎贲军的战士们到处搜查藏匿的敌军、工匠和女人，男人和老弱便立刻砍头，把尸体堆积起来焚烧，而女人和工匠则作为战利品，充军押送回京城。

宣凌王此刻正一身紫金玫瑰铠甲，腰佩长剑，带着百余锦甲亲卫队，骑马立在万人坑前，拿白手巾捂着口鼻。

姬南护朝着他走过去，路上看到几个虎贲军压着俘虏推入万人坑，几个俘虏想要爬上来，却被一刀砍断头颅或者砍断脊柱，鲜血蹦的到处都是，血腥味熏得姬南护作呕

虎贲军把尸体堆得差不多，便开始焚烧尸体。

随着大火弥漫，烟尘卷着尸臭随风飘散，臭味漫天遍野。

姬南护怔怔看着这一切，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念头，想要阻止他们，可是脚却又不听使唤的钉在地上。

她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宣凌王。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姬南护旁边传来：“你在同情叛军？”

正是宣凌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