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护快走一步,抢过他手里的书:“这是我哥留给我的,我看着玩。”大多都看不懂。正因为看不懂,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当兵才三个月,虽然进步神速,但是还是缺少军事理论修养。
等她回到京都,准备去光耀军的军事学堂里拜个师,好好学学兵法布阵。
凤战高高在上睨着她,居高临下道:“你叫我一声夫子,我便教你兵法。”
“我不。”她才不会叫他夫子。一条蛇哪里来的自信教她兵法?
她已经认清楚现实,她大概摆脱不了他了,便索性任他自便,自己坐在蒲团上,冷淡地抿着唇,闭目养神。
凤战逆反心起,在她旁边坐下,薄唇在她的耳边低沉地道:“不用怕我……夫子是君子,不会吃了你。”
“我,我还没认你为夫子呢……”她握紧了手里的葬骨刀:“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手里有刀。”
他眼神一暗,砰的一声,她手里的刀不知道怎么便脱了手,扎进了马车门板上。
而她的细腰已经落在男人手上,男人低垂着眼帘,拥着她,薄唇在她唇角流连:“秦王是君子,而我不是。”这句话仿佛是说给她听的,也仿佛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什么意思?
男人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封住了她的唇,薄唇呢喃间,幽幽说道:“秦王一生戎马,从无败绩,却落得个自戕的结果。其实,他最想做的事不是修佛,不是权位,而是白马轻裘,挑灯看花,一生有牵挂……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替他做到……”
只是重生后,一切都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展开,唯独遇到她,这个命中意外的变数。
不知她是不是那个值得他一生牵挂的人。
那或许是他一生的……不可忘和不可得。
他的眼底似乎多了一丝憧憬,有太多姬南护看不懂的情绪。
她很容易就被他情绪所染。
意识到自己又被他蛊惑,便有些恼恨自己意志不坚定,她没法子怨恨他,他是一条蛇,本这样乱性,她只能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她双手使劲儿推拒着他的胸膛:“秦王还在呢?你不让我看秦王的脸,肯定是他的朋友吧。我们这样贴近,岂不是污糟秦王的眼?”
男人专注她的唇线,似乎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手指甚至穿过软甲的扣缝,挪到她的小腹,掌心贴住她的肌肤,一股温热的力量从他掌心传来:“不用担心……以后我帮你暖着,月信就正常了……”
她大惊失色。
心中压抑着无尽的愤怒和羞愧。
难道她洗澡的时候他跟过去看了?还有她去找褚随方诊脉,也被他知道了?
她早晚要甩脱他,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少朋友,有多少秘密。
可是他的行为表明,她大概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了。
他把她看得跟猴儿似的!
“夫子不会亲学生……”姬南护不由下了狠招:“你不是想当我的老师吗,你看看京城讲武堂和军事学堂里,有哪个教官和夫子会当着别人的面和女学生亲亲我我?你这么不知收敛,即便当我老师,也是个不合格的!”
男人眼底的热意渐渐消弭散去:“看不出来,你这丫头满口仁义道德。”
“是你说的,不许亵渎秦王尸身。”她理直气壮:“在君子面前罔顾人道,岂不是对不起秦王的威名?如果不想我瞧不起你,如果以后还要跟着我,请你学会克制。”
他跟着她,不是为了取她的人气来保持人形吗?
想来一定能稍微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是他自己说要做她的夫子和教官,又要求她不能亵渎秦王的尸身。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拿什么强迫她做到?
他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
他果然颇为无奈,薄唇只是贴了她的嘴唇一会儿,便匆匆撤开。
脸色也冷凝下来。
这一路上,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克制起来,因为他再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而且她不过打了一个盹的功夫,男人便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能化为猛兽将她囫囵吞下,化成人还能撩拨女人。
她必定把控不住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