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里,田甜和关晴一边一个把她夹在中间,南南和小北坐在前排,再往前,开车的那个人
等等!我怎么在这?后视镜里,穆梓和敬一对上了眼:你怎么在这?
她忽然恍然大悟的转头怒视着田甜:你这个叛徒!
一小时前
已过午夜,茶几上散落着桌游纸牌和炸鸡的残骸,小北因为感冒药的药劲早早就退出了战斗,剩下的几个人也东倒西歪地依偎着睡去。
田甜的手机震了震,她睁开眼,掏出手机看了看,随后将穆梓压在她身上的一条胳膊轻轻挪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顺势闪了进来。
田甜一下子扑向刚进门的黑影。
对方赶忙缩缩下巴后退两步。
别闹,先办正事,一会儿醒了。敬一指着沙发上打鼾的穆梓,压低声音说。
田甜不管,把嘴嘟得更高,撒娇似的把他逼到墙角:这不是正事吗?
敬一抱住田甜的脑袋凑上前去抽抽鼻子闻了闻:你喝酒了?
田甜理直气壮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了,我能跟小孩一块喝酒吗?
这时关晴听到动静,伸着懒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
对不起,对不起!非礼勿视,你们继续。她惊慌地把手遮在眼睛上,缩回头去。
敬一赶紧松开抱着田甜的手,一边小声喊着关晴一边示意她悄悄的过来,借一步说话。
房间里三个人醒着,三个人睡着。三个醒着的人凑到卫生间里开起了小会。
田甜刚刚小心地将门轻掩起来,关晴就以看透一切的口吻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哎呀,不是这个事!我是说你得帮我们把他们三个弄走。敬一依旧保持着压低声音的状态。
弄走?弄到哪去啊?
田甜和敬一好不容易连威逼带利诱说服了关晴,三个人从洗手间出来就开始分头行动。敬一率先轻而易举地把睡得死猪一样的穆梓抱到了车上。随后田甜和关晴合力,将吃了感冒药昏睡不醒的小北连背带拖的扛上了车。当三个人松了口气再次返回房间的时候,一开门却被直挺挺站在门口的南南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嘛?他们俩人呢?
三个人做贼心虚似的面面相觑。敬一支支吾吾刚要开口,却被关晴抢了话。
跟他走吧,我相信他。
屋子里一阵死寂的沉默,南南与对面三人僵持不下。
车子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巷中快速穿行。
穆梓眼神锐利地在敬一和田甜之间扫来扫去。
走狗!叛徒!穆梓说完便赌气的扭过头去看向窗外连连倒退的路灯。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靠逃避和恶作剧解决。敬一透过后视镜瞟了穆梓一眼。
切!说教。穆梓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反正都已经上了贼船,既来之则安之呗。南南反而一副大义凛然。
我这哪是上了贼船呀,我压根就生在贼船上了。穆梓一句自嘲式的感叹却让车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些,整车的人都笑了起来。
四个女孩彻夜不归,三家早已经炸开了锅。多亏田甜报信,不然现在来接他们的就不会是糕点店的面包车,而是闪着警灯的警车。
在敬一的周旋下,南南和小北的爸妈总算是暂且推迟了搬家计划,答应再多给她们姐妹俩一些时间。但小北生怕再次被大人们忽悠,死活不肯回家,最终焦文静和程林没办法,只好答应让姐妹俩在穆梓家住几天,待双方达成一致再接他们回家。
忙了大半夜,车子终于在糕点店门前缓缓停下。整个巷子都黑漆漆的沉浸在梦中。
几个人相继下车,只有穆梓扒着车门不肯下去。
老爸不会剥了我的皮吧!
你觉得呢?
敬一的不置可否让穆梓更加绝望,认定等在家里的是老穆的老虎凳和辣椒水。
放心吧,看你表现!如果之后表现好,我会罩着你的。敬一在她肩上重重地拍了拍。
穆梓不但不觉得放心,反而感受到了无形的禁锢,仿佛因为被哥哥抓了个短,此生都要沦为奴隶了。
行了行了,快上去吧。敬一已经打开楼门,催着三个人下车。你不上去吗?
穆梓望着黑洞洞的楼梯有些触头,他依旧对敬一的话半信半疑,不知道在这串楼梯的尽头会不会有拿着擀面杖的老爸虎视眈眈的等她自投罗网。
我送田甜回去。两人倚着车门相视而笑,车门与楼门间的空气是这边甜蜜那边酸。
穆梓咬着牙,带着南南和小北顺着楼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