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印记的空间，那是王衡的意识海。

当老头进入之后，意识海本身就不停地在排斥着这样一个外来者的存在。

然而，排斥也没用。

当老头进入了王衡的身体，身体的主导权已经不是王衡自己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

“呵，小友看来还想最后挣扎一番了？”

面对这越发沉重的排斥感，老头只微微一笑。

完全不去理会。

灵魂状态的他，比实体状态强大了太多太多。

“你就是去当一只鬼，不也可以好好活着？”

意识海之中，王衡愤怒喊道。

“鬼哪有人过得快乐？小友还是乖乖就擒吧！”

老头也不多理会，反手又是一拳砸在印记之上。

“呲——”

印记上，一道裂缝悄然而生。

王衡觉得，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掉了。

当老头的仆人，老头应该没什么不良癖好的吧？

不会让自己趴着翘起屁股啥的吧？

不过到时候，老头控制的是自己的身体，那也就是说，是自己冲自己？

这算是自（我安）慰不？

他的神志越发的恍惚之中，他的感官又逃离意识海，回到外界，那个只剩下一个孤零零脑袋的巨人头颅。

颈脖一下的身体早已没了。

肉食动物在舔食他头上的血液。

素食动物则在他植物的身体上咽下一片又一片翠绿叶子。

他的身体里，养料应该比一般生物都丰富的吧？

王衡想着，明明这么多素食动物就在眼前，肉食者更宁愿在自己的脑袋上撒欢舔血。

远远地，王衡似乎看到有什么血红色的东西在涌动。

那玩意儿在拼命挣扎一下之后，似乎力竭，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再疯狂涌动。

动作的方向，就是王衡所在之处。

“都残成这样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王衡哑然失笑，而后又闷哼一声，意识海里，印记上裂缝密布。

驭灵坠在他脑袋的不远处，一只啃食他身体的小鹿在驭灵坠上嗅了嗅，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风，一嘴巴便叼起了驭灵坠，朝着王衡脑袋的反方向跑去。

“妈的，到时候那老头杀了你，可是你自找的啊！”

王衡无力阻止。

“呲——”

突然，空气被某种尖利的东西划破。

刚才血色涌动之处的东西，此刻已离王衡头颅近了许多。

血色藤蔓将小鹿的身体贯穿。

血液从它的嘴巴里流出来。

藤蔓再欺身而上，将血液吸收殆尽，小鹿的身体逐渐干瘪，血藤再次恢复一些小小力量。

血藤将小鹿嘴里的驭灵坠勾起来，颤颤巍巍伸向王衡房屋还要大的破碎头颅。

方才被老头那一下子，才产生的意识差点崩坏。

养了好一会儿，感知到主人要不行了，它一路杀一路跑，总算是到了就要死掉的主人身边。

“沙沙”

血色藤蔓在王衡的头颅上轻轻摩挲。

王衡的树皮脸很粗糙，血色藤蔓的尖刺也好不到那里去。

刮擦声像是指甲挠黑板。

王衡却越发笑得厉害。

血藤把驭灵坠放在王衡左眼上。

印记对着印记，似乎有一道血色的光，从驭灵坠的印记之中，飘向了王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