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莫名蹙紧眉头。蒋成那个角度看不出来,可他总觉得裴宴攀岩的姿势很专业,不说常年训练,但这人肯定有多次攀岩的实战经验。
一般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轻松到好像在学校操场散步,在自家餐厅喝早茶。
裴宴一直往上爬,很少停下来休息,他每一块石头都选的很准,从来没有踏空,更没有让碎石落下。
这样的精确度,让孙威甚至心里生出莫名的感觉――这个论样貌只能当啦啦队的裴宴,比极限运动老手蒋成还要厉害多了。
等回神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怎么会冒出这么荒谬的想法?蒋成是翼装飞行运动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他把这项运动带到国内,又帮忙组织了多次赛事,他在这项领域里有绝对的话语权。
蒋成这样的老手,不管心里耐力还是经验都不是裴宴这个外行能比的。
爱豆和极限运动员是有壁的!
可这想法虽然荒诞,一旦冒出来却再也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有谁喊了一句:“裴宴登顶了!”
导演不敢相信地抬头。
烈日当空,灼热的光线刺得人根本睁不开眼,林海与蓝天相接,裴宴像是被框在了一幅彩色的油画中,虽然渺小,却姿态强势。这巍巍青山,这悠悠天地,从不曾被任何人主宰,这一刻却被他踩在脚下。
草了!导演心里骂了一句,虽然脸被打肿,可他心底就是忍不住生出一种微妙的自豪感,胸腔内激荡的情绪就要跳出体外。
蒋成见他登顶,有点没脸,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等爬到山顶,他见裴宴在换飞行服,笑了笑:“航拍器过来时,你露个脸就行。翼装飞行可不是谁想玩就能玩的,这一代山险风大,每一个玩翼装飞行的人都是拿命做赌,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小鲜肉哦,朝镜头前一站,笑一笑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赚那么多钱。”
这会,裴宴已经换好衣服了,他认真地检查好,确定万无一失后,抬眼看向山下。
这里山峰林立,道路险峻,蜿蜒的山路卧在半山腰。烈日炎炎,林海翠绿,目光所及的每一种色彩都与都市中见到的截然不同。
山还是那座山,它就在那里,哪怕过了千年,它却从没变过。
身后的声音被吹散,他张开双臂,一跃而下,像是要去拥抱这呼啸的风。
等窦白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裴宴已经飞了下去。
窦白猛拍大腿:“人呢?”
蒋成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恨自己嘴欠。他平常也会跟朋友开玩笑,说那些个流量明星有什么?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但他从没想过,裴宴为了证明自己,竟然拿命开玩笑。
青城山崎岖险峻,就算直升机来搜救都特别困难,裴宴这种没经验的人飞下去,必死无疑的!
耳边只有风在呼啸,蜿蜒的山道都变得模糊,蒋成张了张嘴,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最终他一句话没说,盯着远方那个在山间浮沉的蓝色身影,也跃了下去。
不得不说裴宴跳崖的姿势透着一股子酷,有一瞬间,蒋成甚至怀疑他偷偷在国外学过。
但很快,这个假设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这特么就是一点没学过,纯跳崖,也不应该他帅啊!
这小子是真不想活了?一点危机意识没有就算了,怎么还加速上了?这特么是真狠啊!就算要死,你好歹也在世上多活两分钟啊!两分钟都不留给自己,这是真狼人!
这时,两座山如同对立的匕首,从群山之间冒了出来。
这是青城山最顶级的飞行路线,对于翼装飞行选手来说,能控制自己从两山之间成功穿过去,多少就算及格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算是他这样的老手,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成功。
裴宴在干什么?他还想穿过去不成?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这么做简直在找死!
蒋成心如擂鼓,浑身冒冷汗。
从航拍器屏幕上看到拍摄画面的导演和摄像,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在干什么?他不会是真想穿过去吧?放眼世界,这条赛道在翼装飞行赛事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裴宴一个没出道的流量艺人,玩玩攀岩过过瘾,向大家证明自己,就够了。
翼装飞行玩不好是要丧命的!
他也太不知轻重了!
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把导演拉回现实,随着关门声传来,视野内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越走越近,导演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草!他没看错的话,这是贺时屿?时宇集团的当家人?
那个传说中只对读书和赚钱感兴趣,如今在排行榜数得上名号的贺时屿?
他怎么来了?
这种人时间宝贵,钱掉地上都不一定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