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细看,很难发现猫腻。
现代女孩子化妆,往往新手上路,涂脂抹粉美白时经常漏掉脖子,白黄对比明显,一个是白种,一个纯种印第安原住民。
而苏见雪冰雪聪明,易容时注意脖子与脸肤一致,可惜古代化妆技术不发达,怎么都做不到尽善尽美。
轻轻一笑,白清胧换上调侃语气:“大苏苏,你脖子上的白项圈借我戴戴呗。”
美人,看你哪里逃。
苏见雪:“……”还提项圈,一提项圈就不快。
黄金项圈晃眼,苏见雪脸色一沉,转身抬脚就走,朝着与承天门相反的方向,大有撂挑子回宫的意思。
白清胧赶紧赔笑挽留。
她知道苏见雪冷傲自持,这种人脸皮异常薄,后悔方才那句玩笑话过头,千不该拿女子的容貌打趣,苏见雪既然不想说,那就该把易容的事烂在肚子里。
好不容易劝回苏见雪,两人走到承天门前,白清胧还往人眼睛周边抹了一把泥巴。
“既然易容,就要让人完全没法认出。”她说的理直气壮,忙不迭叮嘱,“出门时,你千万别抬头看人。”
“我担心你叫人认出嘛。”又添了一句。
平日,可没见白清胧做事这么多理由。
而苏见雪没有反驳,任由白清胧操作一通,美人像毫不在乎外表,雪里的泥巴又黑又硬,苏见雪就那么顶着一脸冰泥巴出发了。
出宫异常顺利。
狐假虎威的东西在身,李修文一眼瞧见白清胧脖子上的金项圈,左相权大势威,且大家对左相看中五皇女的事早有耳闻,哪里敢做阻挠。
“如此,小人叫几个人贴身保护五殿下。”李修文道。
白清胧摆摆手,打出太后作为幌子,只说出宫有要紧私事要办,侍卫跟着多有不便。
李修文点头称是,扬起手——
他意思属下开门放人。
可白清胧误会李修文要查看出宫令牌,回身摸索宫牌:“衣衫穿的厚重,李侍卫稍等。”
还没等白清胧解下从祈栖梧那里借来的宫牌,李修文笑笑,吆喝旁人让出一条道,宫门吱呀一声开了。
“宫牌不看了吗?”白清胧从容走出,身后的苏见雪低头,默然跟上,保持两个身位距离。
白清胧时不时回头,甚至停步等待苏见雪。
旁边的李修文狡然一笑,连声说了几句恭维话,话里话外有意无意提起左相,随后还知趣问切太后和周才人大安,临别时才压低声音,指着身后的苏见雪,从袖口拿出一瓶药。
李修文常年留恋勾栏楚馆,见过的女人千千万,眼睛毒的狠。
他一眼瞧出五皇女带的女子,是难得的尤物。
稍稍一动脑子,五皇女元宵摸黑出宫,身边又有如此美娇娘,还能有什么别的勾当。
抓准时机拍马屁,李修文道:“殿下,您今晚出宫的事,属下绝对不会对外人讲起……只是这位小娘子穿的单薄,属下替您唤一辆马车如何?”
“不用,你快回去吧——”
白清胧还想客套几句,没想苏见雪竟然掠过他俩,径直走向宫外。
李修文咋舌,看来小娘子正得宠,只得扬了扬手里的药:“此物难得,小人一份心意还望殿下——”
白清胧以为是人参丸,刚要伸手接下,苏见雪却适时退回,头也不回将药瓶捏了过去。
李修文:?
白清胧:?
仁安街车马如流,元宵各色花灯挤在街上晃眼,五皇女和小娘子一会湮没在人流中,李修文擦了一把汗,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露出羡慕的眼神。
小娘子够劲够狠的,难怪把五殿下治的服服帖帖。
就不知哪宫的婢女,改日找人问了好攀附攀附,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李修文提了提腰带回门,恍然不觉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五殿下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