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位长公主今日闲得无聊,要拿她开刷吧!
绿娆脑子里,开始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
她可是听说过,之前月琉宫那些上赶着到这位长公主近前侍奉的宫人,都被长公主以各种缘由没入掖庭做苦役。
更可怕的是,据传这些人进了掖庭,全都莫名其妙死去了。
于是乎,慢慢的,宫里宫外皆知。
安宣长公主嚣张跋扈,恣意妄为,得罪了就没有好果子吃。
月琉宫因此也有了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除了自长公主打小就跟在身边服侍的沈姑、盈清、盈岚。
其他人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绝没人敢再来近前,碍这个长公主殿下的眼。
在这月琉宫里,她不过是个掌着恭桶,倒着夜香,最末等的粗使宫俾。
平日里昼伏夜出,绿娆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是何时得罪过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越想越害怕,绿娆忍不住抬头去看眼那传说中可怕的人物。
摆幅渐小的秋千上,越子倾仍是一脸笑意。
艳丽灵动的模样,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这笑容,很难让人与那些被没入掖庭,惨遭横祸的故事联想到一起。
可传言可怖,早让人无暇思索故事的真实性。
见越子倾目光朝自己而来,绿娆慌忙跪下,不待越子倾再问,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奴婢无意冒犯长公主殿下,奴婢正要回禀,汐才人后背的伤,是前两日在长华殿不小心打破了淑妃娘娘的柴窑青瓷抱月瓶,被淑妃娘娘施以了笞邢。”
柴窑瓷固然名贵,可再难得也只是一个花瓶。
这样私下就处罚了汐才人,想必打破花瓶只是个借口。
不然以周淑妃一向小事化大的个性,为何不去求萧后秉公办理。
想及此,越子倾不免露出些许鄙夷。
一旁的盈岚见绿娆如此惊恐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殿下,她胆子也太小了吧!”
盈清一眼瞪过去。
盈岚当即回了个白眼,以示对当了掌事,派头就越发十足的盈清的不爽。
这插曲并未影响越子倾的兴致,她自顾荡着秋千,脸上灿烂不减。
“绿娆,抬头告诉我,你到月琉宫当差几年了?”
惊讶,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竟然知道她一个末等宫俾的名字。
激动,让绿娆一下忘了害怕。
“回禀长公主殿下,今年是奴婢到月琉宫当差的第五个年头。”
“五年,那也算得上是这宫里的老人了。”
越子倾脸上笑意更盛,“不知,可愿到我近前伺候?”
绿娆只觉有股气流冲到她的脑顶,令她整个人都懵了。
此刻之前,她连做梦都不会梦到,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会知道她的名字,还亲点她做近前侍女。
狂喜过后,充斥在脑海的,是那些被没入掖庭的前车之鉴。
“奴……奴婢……”
见绿娆半天答不上来,越子倾双脚触地,停下摆动的秋千,倾身向前,用那双偌大的桃花眼只盯着绿娆。
“你,怕我?”
谁不怕啊!
绿娆早傻了眼,忙摆手道,“没…没有,奴婢不敢。”
不敢,也就是怕了。
越子倾下意识瞟了一眼旁边的盈清,波澜不惊。
还打着赌呢!她可不能输。
越子倾挑眉,漫不经心道,“既当不起抬举,那便去掖庭领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