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单所述,蔡信就像是被晴天霹雳当头劈中了一般,低头矗立在原地,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刺入肉里而不顾,深感自己愧为人子,活了这么多年,竟连父亲如何死的都不曾知晓。
眼睛一红,蔡信冲到王单跟前,单膝下跪,摇晃着他那冰冷的肩膀,道:“快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父亲?”
王单从悲愤中回过神来,看着蔡信的脸说道:“小王子,你和殿下长得真像,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抹了把眼泪,王单继续说道:“当时,殿下任联合华明王朝检察院总监察长,掌管全王朝所有检察官及检察事物,他不仅战功显著,而且还是联合王朝第二位天子候选人,与第一位天子候选人秦梦萍公主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本来该是殿下迎娶梦萍公主,和她一起掌管联合王朝的,可是他被东征军总统领小心!”
突然,王单猛地推了蔡信一把。那一瞬间,蔡信只看到窗外一道红光闪过,接着,病房的玻璃应声而碎,随即,只听王单“啊”的一声惨叫,便灰飞烟灭了。一个过程下来,被推开的蔡信甚至都还没有落地。
见状,基佬金急忙跑到一片狼藉的窗台,朝外边望了好半天,才回头无奈地摇摇头道:“唔什么都没看见!”
“那是阻击,使用的恐怕还是最高级别的‘弑神武’,凶手可能在几千米之外,你是找不到他的。”林玉仪走到蔡信身边,扶起他淡淡地说道。
“那狙击手的目标是信宝宝吗?”基佬金心有余悸地问道。
“应该不是,狙杀铁青级的阿信完全用不上弑神级狙击枪,他的目标应该是泓蓝级的王单,阿信只是刚好挡在了王单的前面。”林玉仪思索片刻道。
蔡信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让他的神经细胞几乎快要撑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是被人所害致死,可知道真相的人却又被人狙杀,凶手还不知是何人。
“还有母亲,她又会是谁,秦梦萍,那不是当朝皇后么,父亲跟她又是什么关系?”蔡信满脑子都是疑问,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晕倒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用屏风隔出来的古朴房间内,古床古桌,清香弥漫,风格是如此的熟悉,看到身旁椅子上熟睡的林玉仪之后,他便知道这里是社团基地的屏风背后了。看着手上插着的针头以及挂在床头正在滴着药液的药瓶,蔡信感动不已。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天生敏锐些,蔡信才刚一睁开眼,林玉仪便醒了过来。令蔡信想笑又不敢笑的是,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抹了抹自己的朱唇。
发现没有失态,林玉仪这才恢复自己那泰然的样子,道:“你现在还很虚弱,别想太多,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
“王单呢?他是……”蔡信没说出口。
“他,”林玉仪也是停了一下,才坚决道,“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蔡信智商不高,但也不是个傻子,问一下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虽说如此,但有些事情他也是想了解一下,便问林玉仪道:“嗯,那个……”
结果,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从来没和女孩子正式聊过天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玉仪才好,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点尴尬。
作为“知性女神”,林玉仪就像能看透人心一般,道:“叫我小玉吧。”
“额,那好吧,小玉,你知道王单的一些事吗?”蔡信不好意思道。
“他的生平我虽不知,但却知道他是百鬼中的一种——说书灵!”林玉仪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蔡信一杯说道。
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蔡信就只感到沁人心脾,顿时精神了不少,便接着问道:“那什么是说书灵?”
林玉仪靠着床边坐了下来,解释道:“据《百鬼志异》记载,说书灵是一种道行很高的鬼类,多由极大的怨气所化,据说最早的一个说书灵是这样形成的。有一个结巴,他梦想成为一名说书人,为了克服自己的结巴,他不惜含石而练。然而,每每讲到关键的地方,他却仍是口齿不清,因而受尽了听众的嘲讽和冷落,最终郁郁而死化为了说书灵。后来,但凡不愿听他说书的,不吃点心,破坏说书氛围的,及听完之后不鼓掌叫好的,都会被他杀掉。”
听完她的话,蔡信算是明白了之前她所做究竟为何了。一想到这,他又想起了那碟回味无穷的花生米,当下便顺口问道:“那你知道说书灵的那两碟点心是哪买的吗?挺好吃的哈!”
谁知,林玉仪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腼腆一笑道:“那哪里会是什么点心,一碟蝉蛹,一碟蚂蚱,一杯水,仅此而已,只不过被说书灵施了障眼法罢了。”
霎时,蔡信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再次翻江倒海了起来,难怪他当时觉得与平日里所吃的不大一样。不过,他记得林玉仪也吃了,于是便好奇地问她道:“既然你看破了障眼法,那你怎么还吃那些东西,不觉得恶心吗?”
“谁说我吃了,我把蚂蚱吐到水里面了,只是你没看到罢了。”林玉仪捋了捋头发说道。
“我去,这也行,那你为啥不提醒我?”蔡信郁闷道。
“那些东西虽说恶心,但是蛋白质含量还是挺高的,用来给你补补身体,倒也不错。”林玉仪有些俏皮地说道。
此时,蔡信感觉眼前的林玉仪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时的冷漠从容一扫而空,反倒有点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了。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当下还是以王单的事情为主,便又问道:“那你觉得王单是怎么形成说书灵的?他有什么怨气会这么大?”
想了一会儿,林玉仪才说道:“我想此事跟你的父亲有关,他是你父亲忠实的部下,因你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于是他便到处宣扬真相,但却无人信他,随即可能被那些想要掩盖真相之人暗杀而亡,奈何真相没有大白,怨气冲天的他自然而然便成了说书灵。”
说到这,蔡信觉得林玉仪基本还原了事件的真相,只可惜,他掌握的线索仍旧不够,不足以知晓具体的经过。一想到父亲的死和王单的灰飞烟灭,他的心头就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熊熊燃烧。
林玉仪见他愁眉不展,便安慰道:“你别操之过急,要想了解真相,那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或许你爷爷也是这样的想法。能力不足,知道真相又能如何,终究不过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蔡信看了看她,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对自己刚才所言深有体会,美眸之中还带着一丝泪花,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当下,蔡信赶紧扯开话题道:“嗯,你说得对,我要努力变强!额,金金去哪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林玉仪恢复了平静,答道:“金金他回寝室休息了,现在是天元历3018年6月4号凌晨3点24分。我怕你再被鬼物缠上,便和金金把你弄到我这来了。”
“这是你的”蔡信的脸迅速变热。
“嗯,可以说这是我的闺房,我喜欢老校区清静的环境,所以就搬来这住了,反正也要有人看守基地。”林玉仪道。
“话说那些鬼物为啥要找上我?”蔡信疑惑不解道。
“因你八字极弱,又得大病,阳刚之气就更弱了,这种极阴之体自然最受鬼物的青睐。”林玉仪解释道。
蔡信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八字弱?”
“我,我之前调查过你,你忘了吗?”不知为何,林玉仪说着站起身就要走,突然又回头道,“阿信,不管未来怎样,你要记住,你还有我,嗯,我是说你还有我们社团的队友们。”说罢,她绕过屏风,留下蔡信一个人纳闷儿。
在林玉仪的精心照料下,蔡信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可却仍旧下不了床,林玉仪便帮他请了病假。而她本人,为了照看蔡信也特意去请了假,搞得蔡信挺不好意思的。可林玉仪却说:“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请个假照顾你又算得了什么。”
后来,在与林玉仪的畅聊中,蔡信又涨了点关于闹鬼的见识。按照林玉仪的理论,越新建的地方反倒越容易闹鬼,因为搞建设就得挖地基,难免会挖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老地方则已建成多年,要出事的早就已经出事了,不出事的也不会再出事了。所以,她这才将蔡信转到老校区来了。
大约中午时分,基地外边忽然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只见社团的几个人以及柳惠莹,提着新鲜的水果和牛奶出现在了蔡信的面前,这倒是让他颇感意外,更多的却是感动。
还不等蔡信道谢,苏沫末便已经从背包里摸出了两张《校园日报》,一本正经地念道:“昨日头条,校内现最美女装大佬——蔡信!今日头条还是人为,蔡信病房为何一片狼藉!”念完,苏沫末“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蔡信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大叫道:“我去你个蛋蛋,到底是谁出卖了本大爷?”
“还能有谁,骚白喽!”苏沫末没好气儿地吐出几个字,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蔡信将目光转向白杰,见他正要跑路,大喊道:“白杰,你个坑货,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白杰耸了耸肩,一摊手说道:“小信子,你白哥我这也是木得办法呀!你看,这交补考费要钱吧,喝酒要钱吧,给你买牛奶也要钱吧,我只好把这重磅消息卖给学院报社赚点外快喽。再说了,本仙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现在你的知名度已经大大地超越八大女神了哟,连续两天夺得头条,全学院那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