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燕的皇上,那名女子就是永安侯家的大小姐,时婉。”
周轩猛地站起来:“你说是谁?”
宇文辽早就被打了预防针,所以见到周轩的反应激烈,便也不奇怪:“永安侯家的大小姐,时婉。”
皇后倒是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柳南琴就好,没想到居然是时婉那个丫头,真是看不出来,那个丫头果然好手段,一个地位低微的庶女,居然把敌对两国的三皇子都给迷住了,不知道是她赚克排行老三的,还是排行老三的就喜欢那种狐媚子。
皇上轻飘飘地瞟了周轩一眼,安贵妃立马笑呵呵地站起来,双手搭在周轩的肩膀上:“哎呀,轩儿你这样激动干什么,没听清就没听清呗,是夏国的特使要娶妻,又不是你要娶妻。”
说着就把周轩按在了椅子上。
“宇文特使,朕记得这个永安侯家的大小姐可是一个庶女,你……”
宇文辽行礼:“在辽的国家,虽然也有嫡庶之分,但是并不是太在意,况且辽喜欢的是那女子本人,又不是她的身份,还请大燕的皇上成全。”
皇上摸了摸胡须,他自然乐见其成这件事,本来要许配给宇文辽的女子怎么也该是高官之女,地位不能低了,叫一个高官的女子嫁到夏国,卷入两国的战争,必然不会有人愿意,他也有些烦恼这件事。
没想到这个宇文辽居然主动地为他排忧解难,他主动娶一个庶女,于大燕人来说只会觉得这个三皇子脑子抽了,夏国也不怎么样,来大燕求亲,连公主都不敢提,反而看上一个庶女,简直是可笑。
这种平白无故就可以抬高大燕,贬低夏国的买卖,不做才是傻子。
“好,朕就答应你这个请求。”
周轩哪怕被安贵妃死死地按住在椅子上,他也不管不顾地站起来:“父皇,不可,孩儿有话要说……”
“住嘴。”皇上皱着眉看他:“在外使面前你大呼小叫像什么话,若是有事就去御书房找我,好好坐下吃你的饭。”
见皇上动怒,安贵妃急忙又充当起了和事老:“是啊,轩儿,你就是有事情跟你父皇说,也该等客人都走了,先坐下吧。”
周轩坐下,可是他根本就平静不了,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他看向宇文辽,而宇文辽在得到皇上的答复之后,也往自己的位置方向走,恰好能看见周轩那气急败坏的脸。
宇文辽笑笑,虽然这个周轩看外形也很出色,但是可惜,那个小丫头注定是他的,难为出现这样一个人,不光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妹妹都很喜欢,不抓紧抱回夏国,还留在这里等别人先下手为强吗。
周轩怎么也平静不了,在宴席结束后,他就来到皇上的寝宫,可是得到的传报都是皇上已经睡了,周轩知道这是他的父皇不想见自己,他本想在这里一直等到父皇肯见他,可是没等多久,安贵妃就叫人把他叫了去。
周轩刚一进入安贵妃的宫中,就被安贵妃一巴掌打在脸上,这一下安贵妃可是用足了力气,周轩的脸当即就红肿了起来。
“孽障,你是真的想让那个小蹄子毁了咱们母子两个吗?”
周轩跪在地上,此时他已经无话可说。
安贵妃看他跪下,知道他这就是油盐不进的意思,更加生气,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轩儿,你不是亲口跟我说,你已经打算放弃那个小蹄子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周轩低着头,他也不想的,他也想就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可以断情绝爱,一心只搞事业,他也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要自己离时婉远一些,要自己不要被时婉所打动,要自己可以割舍掉时婉这个人。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是今日在听到宇文辽的话的时候,他才知道,时婉就像是他身上的一块肉一样,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把这块肉种在心上,根本就割舍不掉,叫他眼睁睁地看着时婉跟着宇文辽去夏国,那还不如杀了他。
“母妃,对不起,儿臣什么都可以依您,但是时婉,真的不行,就当是儿臣求您,就当是您可怜可怜儿臣,儿臣以后可以什么都听你的,只有时婉,儿臣是真的不可以。”
安贵妃看见周轩那坚决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真的看出来周轩的决心了,那种决心并不是他平时那种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也不是他平时什么都依着自己的样子,那还是周轩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强烈地表达自己的喜好的时候。
她的眼泪忽然就留了下来,她要强了一辈子,周轩的性子就像她一样,她也被别人这样克住了。
周轩看见自己的母妃的眼泪,很是惊慌,膝行到母亲身边:“母亲,您没事吧?”
安贵妃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她记得自己上次痛哭的时候,还是自己很年轻的时候,长到这个年纪,她已然变得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对于自己的丈夫,那个皇位上的人,她可以虚情假意地迎合争宠,却不再真心为了他的一言一行而难过。
“如此,我也不拦着你了,这事我也有错,若是我当初没有阻挡你们,怕是时婉那个丫头早就是你的侍妾了,可是如今你要怎么办,你的父皇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还是在那么多的大臣面前,你又要怎么跟你父皇说,你以为你的父皇会像我一样,我是真的怜惜你,所以我会向你妥协,但是你的父皇不会,他有那么多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向你妥协,你真的决定要怎么做了吗?”
“儿臣并没有想好办法,但是儿臣不会放弃,儿臣相信,父皇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一定会理解儿臣的。”
安贵妃抹着眼泪,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轩看着安贵妃还在抹眼泪,急忙拿起袖子,帮助安贵妃擦眼泪:“母妃,您放心,儿臣不会跟父皇吵架,儿臣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他没看到的是,安贵妃的袖子下,眼神里闪过的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