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宇文焕卿着了一身稍显朴素的月白银细花纹底锦服,竖着累银丝镶白玉发冠,披着一袭雪狐披风,手执寒龙巨阙剑,就这样走了出来。
宇文焕渊看皇兄这一身打扮便知他势在必行,任自己如何劝阻亦是无用。不过皇兄武功在南宫澈与自己之上,一路上自己再警觉些,应该不会生出意外。
宇文焕卿已经好久没有骑过自己爱驹—玉狮子。
玉狮是一匹雪色宝马,通身雪白,无一丝杂毛,是文皇帝宇文焕正送给初开府建牙的雍亲王,宇文焕卿的贺礼,然而时光流转,当年的雍亲王已是这万里山河的主宰。
这样闲散惬意地漫步在锦陵的街头,看着自己的臣民在此时安然富足的出现在市井街道上,这让宇文焕卿由内而外地感到欣喜,不由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宇文焕卿清流俊逸的举止,丰神俊朗的气度,外加那俊美绝伦的音容处在众人中,似朱玉在瓦石间。
街上的男人女子不禁都驻足原地,观赏这只应天上有的人物儿,并伴有痴痴地笑语。
宇文焕渊本已很出众,可是与宇文焕卿相较则有些差距,他见街上的女子掩面而笑,对皇兄指指点点,便知她们被皇兄折尽花颜的相貌所迷醉。
他无奈地摇摇头,驱马向前小声地说:“皇兄,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
宇文焕卿则兴致颇高,笑着道:“我现在才知道,顾沛蕖为何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原来宿锦食玉均不敌这世间繁华!”
宇文焕渊笑着称是:“皇兄,以后你别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才是要紧的!”
宇文焕卿见差不多走出了街市,扬起马鞭,爽朗而笑:“朕食民之膏血,当以天下为重,为万民福祉为要,岂会玩物丧志?你多虑了!”
说着一策玉狮子,便奔出了去。
他飞起的雪色披风犹如一朵潇洒俊逸的流云飘然而去,宇文焕渊紧随其后地跟上了前。
到了南宫暗影府,宇文焕渊上前叫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厮,他上下打量宇文焕渊一番恭敬地回道:“我家公子出了远门,不见外客!”
说完,便将厚重的朱色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宇文焕渊觉得没有面子,复又重重地砸门。那人打开门,宇文焕渊喊道:“本王不识得你,你去把燕锋叫来,就说有贵客迎门,赶紧出来接驾!”
“哎呦喂,你连南宫暗影府的门都敢砸啊?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见客,这位爷!不见客!你听明白了么?”
说完,门再次被关上了。
宇文焕卿见宇文焕渊两次被拒之门外,宇文焕渊的脸都气绿了,他竟然笑得爽朗。
宇文焕渊再次砸门,地动山摇一般,这次门又开了。
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将一炳剑架在了宇文焕渊的脖子上,言语清冷:“我家大公子出了远门,二公子有病在身,不见外客!这位公子何必咄咄逼人呢?”
宇文焕渊被剑抵住,他只得不住的往后退。
宇文焕卿见这南宫暗影府的人果真只识南宫清和南宫澈,识不得权贵王公。
他心中喜忧参半,若是他们不识皇权该如何?
宇文焕卿翻身下马,走了过来,用寒龙巨阙剑打掉了那女子的剑。她从身上摸出一块刻有“上承天命,下揽乾坤”金宇令牌递给了女子,朗声道:“将此物给你家影卫燕锋过目即可!”
浅笙见此男子俊逸英朗,身如玉树,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墨色剑眉下双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色绯然,实乃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然而他神情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风。
浅笙竟然在这种气势下败下阵来,她将令牌接过,扫了一眼,上面的八个字让她为之一振。
她躬身行礼,转而关上了门,直奔燕锋的练功房。
当燕锋看到这块令牌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的汗毛都仿佛竖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皇上来了!我去通知公子,你赶紧率领府中上下的影卫,暗卫接驾啊!”
浅笙着实吃惊不小,刚刚那男子竟然是当今圣上,怪不得有如此气势。
宇文焕渊此时在门外有些无所适从,一会儿紧紧披风,一会儿咳嗽两声,刚才那情景委实让他很尴尬。
他心中暗叹:自己与南宫澈这些年,几乎形影不离,然而这南宫暗影府看门的小厮都不认识自己,哎,着实太尴尬了。
宇文焕卿则一脸风淡云轻地抚摸着玉狮子光滑和顺的皮毛,仿若哄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孩子。
忽而,南宫暗影府的朱门大开,现出一群黑压压地人跪在地上山呼:“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焕卿一回身,目光落在了跪在最前面的浅笙,那女子此时倒是少了盛气凌人的傲气。
他踏进门,见一众匍匐于地均用面罩遮着脸的黑衣人,若不是他们的衣服上皆有南宫府的徽章,倒真像一群刺客。
宇文焕卿走到浅笙身边,言语清冷:“这位想必是浅笙姑娘吧?下次别在用剑指人,你若伤了敬王,朕连南宫清的面子也不会给!”
浅笙身子微微一震,匍匐于地:“属下不敢,望皇上恕罪!”
“都起来吧,你带朕与敬王去看看你家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