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蕖见此时赏赐自己斗篷的戚媚还如此惺惺作态,不禁觉得恶心,她愤恨地别过脸,冷绝的说:“怎么?太后她老人家居然还有脸面来问我姐姐的状况?早知现在,又何必送那害人的红斗篷呢?”
事情发生时,易安与戚媚走在最前面,着实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面顾氏姐妹的遭遇。况且当时状况频发,无论是易安还是戚媚都简单以为就是疯狗撕扯新赏赐的斗篷致使顾沛萱摔倒。
“皇上,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心疼豫王妃所以迁怒太后所赐的斗篷,进而迁怒太后。可是娘娘,太后赐斗篷与豫王妃遇袭二者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啊?那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易安低着眉眼,不卑不亢地辩解着,她态度谦和却礼仪周全。
顾沛蕖见此时她还为主子狡辩,便将小世子交给了宇文焕卿,她径自将瓷青带回来放在桌案上的斗篷扔到了易安面前。
“还狡辩,你自己瞪大眼睛看看,看看这斗篷里絮得都是什么?”
易安拿起一看,里面居然是蚕丝粘连着带血的鸡毛,确切地说是两层薄蚕丝中间铺着带血的鸡毛。
顾沛蕖眼光凌厉而审视:“那狗的嗅觉灵敏,想必你们也是因这一点才将这些东西掺进斗篷中,再放疯狗和卫玄雅出来伤我的吧?”
宇文焕卿此时心乱如麻,若是这个斗篷真是母后叫人所制,他当如何?
但是以他对自己的母亲的了解,她不会是这样的人。虽然她时而嚣张跋扈,但那都是对自己以往所受苦难的一种宣泄罢了,而这样机敏恶毒的心思,自己的母亲怕是一生都不曾有过。
当年若是她有如此的机敏和手段,也不会被顾玉眉陷害纵火芷兰宫而被弃于离宫之中。
果然不出宇文焕卿所料,只见易安甚是清冷地反驳:“娘娘怕是误会太后了。这斗篷的金蝶为宁训薛馥雅所綉,也是她将绣好的布匹送到掌锦司絮棉花的。这斗篷是早上薛宁训与太后一同去陈太妃那贺寿时,她亲自从掌锦司领出来的,然后她才与太后一道去的晴岚殿。”
顾沛蕖的眼神咄咄逼人,渗着丝丝怀疑:“薛馥雅?她好端端绣金蝶斗篷做什么?”
易安便将那日戚媚深夜探望薛馥雅时,她所说的因由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听完易安的话,顾沛蕖盯着宇文焕卿问道:“全着皇上的脸面,全着太后的牵念,竟然牵出这样的祸事!皇上你该如何处置薛馥雅?”
易安此时倒是听得一头雾水,却听宇文焕卿甚是无奈地说:“苒苒,这件事朕以后给你解释,等到二嫂平安了,朕亲自处置她解你心头之恨可好?”
顾沛蕖眉目微调,语调清冷:“待到那时,臣妾要亲自去解恨!易姑姑,现在薛宁训生产的如何了?”
易安纳罕地说:“说来也奇怪,她还不见安泰。薛宁训只是一味的向太后和皇后讨恩典,说什么务必要保子之类的!”
宇文焕卿嘴角一丝冷蔑的笑意,看着怀中的小世子,心中为薛馥雅感到哀凉。
顾沛蕖则轻启莲步走到宇文焕卿身边轻声说:“皇上,你看看她的心思都坏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女子只会脏了皇上的后宫,玷污了臣妾的眼睛,留着她便是留个祸害。”
宇文焕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稍显疲倦地说:“交给你全权处理了,这样的女子不值得被怜悯。”
忽而,南宫清领着一众太医、接生嬷嬷走了出来,众人郑重跪地。
南宫清脸上难掩喜色:“启禀皇上,豫王妃的血已经止住了,请皇上和娘娘宽心。”
宇文焕卿自是龙颜大悦,爽朗而笑:“赏,通通有赏,都起来吧!”
顾沛蕖自是喜极而泣:“皇上,把小世子放到姐姐旁边吧,让她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
宇文焕卿笑着点头,将怀里的粉娃娃交给了她。
锦瑟则插了句嘴:“娘娘等一下,内殿现在凌乱,我等为豫王妃换了衣服等物,您再进去。”
只见锦瑟和瓷青将全新的棉被等物拿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又从殿内将带血的被褥等物从内殿抱了出来,急急地出了绮霄殿。
片刻后,顾沛蕖将孩子抱进了内殿,一进去便见姐夫宇文焕临握着姐姐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姐姐。
顾沛蕖见姐姐顾沛萱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却渐有了暖色,额头上的汗也少了些许,她心中倒是多了几丝安慰。
她轻轻地将小世子放在姐姐里边的床榻内,便想离去,却听宇文焕临轻声地说:“苒儿,姐夫刚才失了心智,你莫要记挂在心上。你姐姐是我的全部,若是失了她,我便一无所有了,望你理解!”
“姐夫对姐姐情深义重,方才亦是无心之失,妹妹我不会记挂在心上的。至于害我姐妹的人,本宫是不会放过她的!”
说罢,顾沛蕖便闪身出了内殿,只见裴济等人已经奉命去为姐姐煎药,而南宫清则正在与宇文焕卿聊着什么。
她见此便快步走了过去,俯身便向宇文焕卿行了个礼:“皇上,既然我姐姐已经安然,臣妾想,也应该去看顾一下还未临盆的薛宁训了!”
宇文焕卿知道此时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眼睛,所以她才如此急迫要去处置薛馥雅。
不过这薛馥雅也确实可恶,当初自己看在她被卫玄雅陷害,以为她无辜受牵连便答应帮她去假胎。
只是不想此女心机深沉,最后居然躲到戚媚的宫中寻求庇护,原来她只不过是希望通过假胎进而‘物尽其用’!
“朕随你同去!”宇文焕卿将顾沛蕖扶了起来,继而又吩咐道:“命裴济等人日夜看护豫王妃,不得再有半点差池。南宫清,今日辛苦你了,早日回府歇着吧!”
南宫清谦恭地俯身一礼。
顾沛蕖却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清公子刚才救治我姐姐的药,可还有剩么?随便给本宫一颗便可。”
南宫清虽然狐疑,但还是将一颗小药丸从红釉药瓶中拿了出来,递给了顾沛蕖。
她看着这颗药剂,又邪魅而轻声地对南宫清说:“清公子,今日害我姐姐的就是薛馥雅,所以我还想为薛宁训准备一碗保胎药!让她永绝子嗣,让她流的血比姐姐的还要多!”
南宫清明白她的意思,只见她澄明的眼睛中似拢上了一层乌云,可是刚刚顾沛萱几经生死这恨亦在他心中,他稍显无奈但还是从药箱内拿出了一瓶药水递给她。
顾沛蕖仿若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朵稍显邪魅的彼岸花……
只见她巧笑嫣然,仪态万千地奔向了殿外等候她的宇文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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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夫妇开始撕渣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