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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鸳鸯浴

倚画就是那个会功夫,腰间缠着银翼玲珑索的婢女?

想到这他急切地问:“那倚画可靠得住?”

瓷青肯定地点点头:“靠得住,娘娘十分信任她!”

“好,你去准备一套她的衣服放到后山,另外你通知完锦瑟就到沐清坞去,只要见倚画一进来,你便将她带出沐清坞。”

宇文焕卿将两支步摇放入怀中,提着顾沛蕖的衣裙边走边叮嘱:“你的轻功此时应该用一用了,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越过矮墙绕到后山。命倚画换好衣服,再折返来侍候。你听明白了么?”

瓷青将宇文焕卿教得在心中捋了一边:“奴婢听明白了!”

言毕,二人便匆匆出了绮霄殿,宇文焕卿小心地直奔沐清坞,而瓷青则去找锦瑟。

此时,着了墨狐大氅的戚媚正搭着皇后郑雪如的手向芷兰宫而来,二人同乘一轿撵,而夜里又有些黑,这轿夫自然不敢走得太快。

一袭雪色貂绒的皇后郑雪如抚了抚发髻上的金凤衔珠步摇,一脸的哀戚:“母后,您怎么会信这些风言风语?景妃妹妹深得皇上宠爱,估计这又是别有用心的小人捏造出来的瞎话。”

戚媚挑着玉眉,凤眼含怒:“什么事都是有根据的,怎会是空穴来风?哀家倒是觉得这顾沛蕖铁定有问题,为什么这流言不缠绕别的嫔妃,偏偏是她?难道就因为她得宠?不尽其然吧!”

郑雪如见戚媚的疑心已经起了,自然也喜闻乐见,虽然她不知道这流言是谁的杰作,不过这都对自己是百益而无一害。

她依旧端得温婉贤淑,可是却在心里静静地盘桓着:宇文焕卿将玮元送到太后那抚养,虽然明面说是太后想共聚天伦,亲自抚育玮元,实则便是他对自己起了疑心。他已经开始怀疑上次的疯狗事件为她所为了,所以才将玮元接走。

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郑雪如正犯愁如何扭转乾坤,不成想居然有人先下手为强,为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顾沛蕖挑了一个泼天的流言“南宫澈与景妃有染”!

这样一来,宇文焕卿为了保全顾沛蕖便要说服戚媚,而此时自己若是帮衬他一把,届时他便会再三考虑是否冤枉了‘善良无辜’的自己。

即便,这不足让宇文焕卿疑心尽消,但至少可以暂时缓和自己与他的矛盾,为自己争取时间扳倒顾沛蕖和宫里那些痴心妄想的花花草草。

想到这郑雪如长舒了一口气,散发自己的郁结,但是这一声叹息落在戚媚的耳中便是郁郁不得意。

戚媚拉过郑雪如的手,关切地询问:“皇后,你因何而叹气?是因为玮元么?”

郑雪如听到玮元二字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母后,臣妾都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皇上他又将玮元送到您那里去了。叨扰了您的清净不说,也显得媳妇不够贤惠仁德,连公主都照顾不好!”

戚媚凤眼中蓄着一丝无奈与同情,继而耐心地开解道:“你不要这么想,卿儿做事都是有打算的!哀家倒觉得你总抚养着玮元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是中宫皇后,应该牢牢抓住皇帝的心,尽快地诞育嫡子,这是当务之急,也是你正位中宫的资本!”

郑雪如与戚媚之前一直都有隔阂,当年郑雪如为世家小姐时进宫参加宴会,因为不识得离宫中的戚媚进而顶撞了她。

若不是宇文焕卿及时赶到制止了她的莽撞行为,恐怕她不会对宇文焕卿一见钟情,更不会有后来嫁入雍王府的美事。

而今,戚媚居然对她推心置腹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委实让郑雪如感到诧异和感动:“臣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皇上的心不在臣妾的身上。皇上他…他都近两年没有留宿臣妾的凤宸宫了!”

戚媚无奈地摇摇头,卿儿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顾沛蕖那个狐媚子身上了。别说是皇后了,即便新进宫的妃嫔,他都没有按照宫制一一宠幸过,自己甚是中意的姜怀蕊估计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卿儿性子太冷了,而今又对景妃甚是着迷,确实冷落你们!对了,那个姜才人的禁足解了没有?”

郑雪如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还没呢!皇上没发话,谁敢放她出来?如今的聚霞宫是病的病,伤的伤,死的死,禁足的禁足,也真是惨淡!”

戚媚抚了抚手腕上一对儿成色上等的翡翠手镯,不禁想起入宫时还一众新鲜娇嫩地嫔妃,哀怨地说:“哎!薛馥雅作茧自缚倒是活该,只是这姜才人委实有点无辜。那疯狗咬人搁谁身上,谁不是各自保命,难道还有不躲闪的道理?算了,明儿你传哀家懿旨赦了姜才人的禁足。”

郑雪如莞尔一笑:“臣妾明日就去传旨,估计姜才人会喜极而泣的!”

戚媚掰着手指算了算聚霞宫的一众妃嫔,几乎是零落不堪,犹如秋雨后的花园,百花杀尽:“这顾沛蕖也是个有些手腕儿的人,你看她处置上官映波就毫不留情面。她让上官修仪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不仅罚得重,而且还落下了病根,这几日她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哎,这顾沛蕖也是个狠心的小蹄子啊!”

郑雪如微微一笑赶紧开解道:“依臣妾看此事怨不得景妃,是上官修仪失言在先。在那当口,豫王妃生死未卜,任由谁听到那样的言语都会动怒!”

戚媚看着面色红润,端庄秀美的郑雪如竟然有丝丝老怀安慰之感,她紧紧地握住郑雪如的手,笑着说:“你这个孩子就是心眼儿太好了,事事都愿意为他人着想。即便顾沛蕖占尽卿儿的宠爱,你还是愿意替她说话,哎,你说卿儿怎么就发现不了你的好呢?”

郑雪如嘴角扯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她一脸娇羞地说:“臣妾是皇后。皇后便要不偏不倚,与世无争,这样才能管理好后宫进而为皇上分忧。至于恩宠,只要皇上有心中所爱,臣妾也不想多做计较!”

戚媚听郑雪如这样说,心中越发喜欢这个善良聪慧,温婉可人的儿媳妇,她甚是赞叹地拍了拍郑雪如的手背。

此时,简严已经赶了过来,易安看简严步履匆匆,自然有些纳罕。

只见简严恭敬地立在戚媚的轿撵外,声音的大小拿捏地恰到好处:“启禀太后娘娘,今日昭阳公主又偷偷的出了宫,在宫外闯了祸。皇上盛怒,但是念在公主是女儿家,皇上又不能过于严苛教诲,所以皇上让奴才来请太后示下!”

戚媚一听,凤眼中蓄满了无奈而眉毛早已蹙得紧紧地,她略显无奈地对郑雪如说:“你听听,哀家的这个公主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管也管不住,骂也骂不好,哀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今连皇上都对她没办法,她这是要气死哀家啊!”

郑雪如在心底一盘桓,觉得这简严此时前来未免太过巧合,难道是皇上让他来拖延时间么?皇帝与景妃到底在搞什么鬼?若是简严真的是来拖延时间,那么她们必须要马上赶往芷兰宫才好。

“昭阳公主性情活泼好动,自然不喜欢整日闷在宫中。母后且放宽了心,待到公主到了出嫁的年龄,便为她择一良婿,届时二人游山玩水,逍遥快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戚媚见郑雪如见解独到,不禁有些诧异。

因为像她这样周正的世家小姐出身,应该更在乎礼教学习,怎么在此时却愿意让初云打破束缚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郑雪如见戚媚满眼的不解,自然也不想太过刻意:“母后,你与我都是宫中的女子,这宫中的生活常日无聊,所以又何必将初云也禁锢在此呢?她还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选择怎样生活的权力,我们又何必剥夺她选择幸福快乐的权力呢?”

简严在轿撵外听到皇后为初云公主说情,虽然挑不出错处,但是总让他觉得皇后此时对初云公主的维护来得莫名其妙。

因为以往皇后是最看重的便是规矩和礼制,而今怎么反倒帮出格的初云公主了?

他切切地盯着抬轿撵的轿夫,总觉得他们的步伐太过轻快,不禁让他有些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