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刷”射了过去,老师傅被看得一愣,突然不好意思。
但他生意人,就算不好意思,该要的也得要:“老人家还得养家糊口,小米同志你可不能赖账。”
米粒儿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涨红了脸,将倒出来的那一沓纸张递过去:“不会赖账,我爸一直教育我做个正直的人,怎么会赖账?”
她默默往米卫国脸上贴金。
胖嫂满意的点点头,更好奇:“米粒儿,手工费你怎么不给钱,那纸是什么?”
米粒儿头一低儿,看上去不太情愿说。
老师傅那边已经打开纸张,翻了翻,很满意:“不错不错,这些完全可以抵手工费了;小米同志,你确定不来我这挣钱零花钱?”
米粒儿露出向往,但随后目光里露出痛苦的挣扎,艰难的拒绝:“我家里不让。”
老师傅长叹一口气,很失落,一副人才流失的遗憾表情。
两个人跟打哑谜一样,更让人好奇。
胖嫂探过头,看到那些纸上画的都是好看的首饰花样,特别漂亮,连她这把年纪看了都想买。
“米粒儿,到底咋回事?”闹不清楚,心里就像蚂蚁爬爬一样令人不舒服。
这是包打听的通病。
胖嫂问过之后,连刘娜都充满渴望的看着米粒儿。
米粒儿的表情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决然、随后又是不情愿,搞的人心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特别难受。
最后,米粒儿一咬牙:“既然被你们撞见了,我就说吧!”
这事儿还得从她知道王爱英今天过生日说起。
然后大家听到一个浪子回头是岸,洗心革面要孝敬父母,结果兜里没钱,只好与金铺交易,用才华抵手工费,又被家里误解的故事。
讲完故事米粒儿特别羞赧:“以前仗着家里宠,胡乱花钱,上班一年连个毛壳都没攒下来,还伸手给家里要,如今想送我妈个生日礼物都得另外想办法,唉,想想自己真是一无是处!”
刘娜都开始抹眼泪了,拽着米粒儿的手哽咽:“没事米粒儿,你还有才华啊!”
胖嫂等人:“……”
又秀又感动。
尤其胖嫂,作为长米粒儿一辈的人,被孩子的故事打动的颇为羞愧。
米粒儿擦觉到众人态度的变化,又是长叹一口气:“可惜我这点孝心,都被人误会,真是难受。”
“怎么做人那么难呢?尤其做个家庭条件好又漂亮的女孩,更是难上加难。”
“我以为四|人|帮|倒了,厂里的歪风邪气刹住了,结果……唉!”
这话可真是触动胖婶的心了。
从一开始得知老米家有小黄鱼,她就觉着不对劲儿。
绕来绕去,原来是有心人搞鬼!
胖婶眼神立马锐利起来,见李秀娟想偷偷溜走,她一把上去抓住对方,厉声道:“往哪走,一颗老鼠坏一锅屎,走,跟我回厂!”
李秀娟偷鸡不成蚀把米,害怕了,转身求米粒儿:“米粒儿,我不是故意的,咱俩是朋友,你帮帮我。”
米粒儿就一个字:“滚!”
李秀娟脸都白了,恼羞成怒,张口就骂:“米粒儿,就你这种自私自利不讲义气的脾气,早晚栽跟头。”
“得了吧,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跟我回厂!”胖嫂扭住李秀娟胳膊,跟她来的几个同样上手,将人给抓得结结实实,就这么游街示众一样回厂了。
回厂干什么,米粒儿可管不了。
她就是个被人污蔑的无助小可怜。
刚才还挤满人的金铺,一下子又空了。
米粒儿朝外张望一眼,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就突然很失落。
“米粒儿,你看啥呢?”
米粒儿回过神,见刘娜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一样,一边收拾自己刚才倒柜台上的东西,一边好奇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就想一会儿请你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甜筒。”
提起冰淇淋甜筒,刘娜眼睛亮起来,抓紧把东西给米粒儿放回包里:“我好了,走不走?”
“走!”米粒儿没有选择等,而是给老师傅打声招呼,领着刘娜去友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