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祁王府门前,上百个婢子、王府近卫在老管家的带领下静静的等着还在饮风阁里的世子。
周泽带着落后他半步的近卫统领匆匆的赶来,在站定后一脸憨笑的对着老管家说道。
“忠伯,不是让您不用来送了吗,风这么大,您快回去歇着吧。”
“不碍事,不碍事,我就想多看看阿泽,这回去玉柱关,怕是得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了。”
这位参与了祁王和世子两代人童年的老人,那印满了如芦苇荡里被风吹倒的芦苇压出的杂乱无章的沟壑的脸,此时正笑得很纯朴很灿烂。
“这是王爷让我给阿泽的。”
忠伯一边把怀里抱着的用粗麻布包裹的长条递给周泽,一边说到。
“这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片刻后,一柄长约三尺三,刃估摸着有三指宽的宝剑出现在了周泽的手上。
紧接着,他一只手紧握住乌黑的剑鞘,另一只手则是捉住剑柄,随着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通体呈蓝黑色的剑身被拔了出来,如游龙一般的剑脊贯穿整个剑身,泛着幽光的剑锷冒着一丝丝似有似无的寒气,一时间让见惯了好东西的世子也不由的看痴了。
“忠伯,它叫什么名字?”
“你想叫它什么名字?”
“晚归,天色再晚,也不忘归途的晚归。”
“好,那它以后就叫晚归了。”
只见老管家的笑容更盛,然后一步迈出,把食、中两指并拢,在周泽手中的“晚归”上轻轻划过,当周泽握剑的那只手感受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温热感后,“晚归”也就真的成了“晚归”,周泽摸着剑身上多出来的那两个古字,一脸的愕然。
“忠伯,……”
“好了,你该出发了”
忠伯依旧是一脸的微笑,并且抢在周泽说话之前,堵住了他的话头。
“春红,快些扶世子殿下上马车,不要误了时辰。”
“诺。”
紧接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那个估摸着有二十来岁的老姑娘,便和已经在祁王府做了好几十年的车夫老黄,一起把刚刚被老管家的手段摄了心神的世子殿下,扶上了马车。
而之前还跟在周泽后面的近卫统领,此时已经骑上了祁王府特有的黑蛟马,走向了队伍的最前端。
在经过老管家的时候,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道。
“樊厚义,照顾好阿泽!”
“我知道,您老人家就放宽了心,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伤不到阿泽一根毫毛!”
在悄然间回复了老管家之后,樊厚义面色如常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在他胯下的马停了片刻后,整个队伍便随着他的一声“启程!”,朝着离祁王府最近的玄都南门走去。
在世子殿下的队伍转过街角后,忠伯也缓缓的走进了祁王府,接着伴随“哐当”一声,祁王府的中门事隔十三年又再度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