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在万众瞩目之下,他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直至一身有些狂放的兽衣也跟着被撑大到四五人高时,这种变化才将将停止了下来。
但此时马车已经驶出去好远,有的人替马车里的人高兴;有的人则是埋怨马车跑的太快以至于让他错过了一场好戏;还有的人则表示满意,他们看到了想看到的……此时人心的复杂尽显无疑。
这世间的道理大概早已经被前人说尽,“想逃的永远逃不掉”。
只比城门矮一截的汉子双腿微曲,用力一蹬,原本在他变成大块头之后就已经岌岌可危的硬石地面,此时终是没能再承受得住,裂了开来。
就在巨大的黑影投在马车上时,话本里的那抹白衣终是到了。
他执着那柄已经写烂了的长剑,在汉子的拳头触到马车之前,拦在了他们中间。
“嘭”
白衣提剑一挑,汉子落回了原地,在尘埃缭绕中,程章玉松了口气,又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终是有人来了,不过又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穿的怎是白衣?”
哦,大块头程章玉终于想起来哪不对劲了。
着一袭白衣的曹长卿不说话,那如刀刻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只是定定的看着程章玉。
在程章玉望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心急如焚的时候,曹长卿开口了。
“回乾州吧,以后乾州的天得靠你顶了。”
听见这句话,程章玉一愣,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又没说出个什么来。
在“观众”们一头雾水、稀里糊涂之中,程章玉走了,缩小到八尺高的他,在几个跳跃之间便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然后,曹长卿也走了,和他来的时候一样,如潮水般,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在“哄”的一声后,路人甲、乙、丙、丁们散了开来,城门口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城卫又开始收银子了。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桃红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听说过,兽衣的应是那乾州虎程章玉,而白衣的或许是衍州的曹长卿,又或者是定州的徐钰。反正是外乡人就对了。”
“唔,难怪了。”世子殿下恍然大悟。
周泽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的太阳已然只留下个边边角角了,倒是月亮越来越清晰,虽然也不全。
“咱们也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庙里。”
“还真去啊?”
“不然呢。”
“我们可以去驿馆啊,樊统领他们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明天再说吧,今天我可累了。”
桃红不再反驳世子殿下了,说实话,她也有些累了,而且是心累的那种累。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的挨在一起,越拉越长。
在他们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之后,城楼上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银甲军士也跟着消失了。
和曹长卿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