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多是晚上才下。
凌晨时分,雪终于落了下来。
很大,真正的鹅毛大雪。
短短的半个小时,地上、树枝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就像是穿上了一层银妆,很美。
因为太早,没有扫雪的人,也没有铲雪的车。
没有风,很静。
静得好像都能听见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
偶尔,静寂的夜色里、苍茫的飞雪中,还能传出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街道两旁房屋的窗户都漆黑一片,只默默将路灯的光反射出去,如同恶魔空洞的眼睛。
云翼租住的房子的对面的房间,住着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
昨天才搬过来,只带了简单的行李。
云翼没有见过这俩人,更不清楚这两个人是第九局的身份,他也没有时间留意。
与云翼并排的离他五间房的房子里,同样新搬进来了两个男租客,同样是第九局的人。
对面房间中那一男一女是真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客厅里亮着一盏调成微光的台灯。
卧室的门开着,柔弱的灯光从卧室的门透了进去,可隐约看到床上的形状。
有脚步声在外面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很清晰,应该是夜归的人。
黑夜中,那女人张开了眼睛,然后闭上,然后又睁开。
然后才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她刚才闭上眼睛,就是用意识感知那些脚步声的去向及位置。
当她感知到那几个人已经上楼,才稍稍安心。
郭亘恒让他们过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是被保护的人住在三零六。
他们没有质疑郭亘恒的决定,也不会讨论那个人对第九局来说有怎样的重要性。
他们只是执行。
郭亘恒安排的这四个人中,有两个是高级魔术师,两个是准高级魔术师。
这样的配置,对付上官长青可能会差了一点,却可以阻止其它人杀死云翼。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毕竟,上官长青不敢公开与第九局撕破脸。
郭亘恒与这四个人,对这样的安排都很放心。
只是,郭亘恒并没有想到,这次有人要对付的并不是云翼,而是要对付第九局的人。
郭亘恒更没有想到,对付他们的人并不是上官世家,而是——猎魔者!
当走廊的声音响起时,房间里的女人并没有发觉,客厅门锁也轻轻响了一下。
因为门锁开启的声音,夹杂在脚步声里被忽略了。
走廊上的声控灯灭了。
客厅的门在台灯微弱的灯光下,悄无声息的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开。
风从楼梯间过来,随着渐渐敞开的门缝中无声地飘了进去。
微弱的灯光照不进风里,却能照到混在风中的两条黝黑的东西。
黝黑得如走廊上的夜色,像是两条游走在夜色中的毒蛇。
如果不是略微反光,根本看不到风中有这样的东西。
当门再度缓缓关闭时,那两条黝黑的东西化为一团黑烟。
黑烟散尽,房间里出现两个身着黑衣黑裤黑面具的人。
如果云翼看到黑影这一系列的动作,就知道,这只不过是比较高端的魔术而已。
悬浮术与隐身术这两种魔术的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