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卖假货骗人，我们这些受害者难道还不能说说了？”

一名位置比较偏僻的契约者低声念叨了一句，但却依然没能逃出秦暮的耳朵。

他扭过头，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还没有说一个字，那无形中所释放出来的压力便已经弄得对方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在场的契约者们不由得在心中犯怵，他们突然发现，先前那种凭借人多来壮胆的想法，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有用。

情绪是一种具备传染性的神奇存在，一时间，压抑的氛围在人群当中弥漫开来，即使其他人没有受到秦暮的持续注视，此时也下意识地感到紧张。

而就在这个众人都感觉到几乎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之时，秦暮终于打破了当前这该死的沉寂。

“哎？这位仁兄，此言差矣。”

他将目光从那名契约者的身上收回，再次环视了众人一圈，随即摊了摊手，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职业商人，我可从来都没卖过假货，你们买完了装备，用的时候不是也挺好的吗？”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契约者当中不乏脾气暴躁、性情耿直之辈，即使感受到的压力颇为沉重，也依然有人下意识地出声质问。

开口之人是一名光头大汉，他指着自己身上的冰晶铠甲，只见上面满是裂痕，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可想而知他先前究竟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而此时，众人闻声纷纷扭头，想要看看是哪位仁兄这么勇……啊？格斗家？还是偏力量型的？那没事了。

“这不就是装备破损么，多正常的事啊？”秦暮瞥了一眼，随即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义正言辞地道：“你总不能奢望一件装备它不会坏吧？人可不能那么贪啊，小老弟。”

永远不掉耐久的装备？怕不是在想屁吃哦，真有那种好东西，他放[赤龙]的时候还需要小黑啃铁？

“啊这……”

秦暮这手偷换概念用得着实专业，即使是早有准备，这壮汉也顿时被噎了一下，缓了好几秒才组织好语言：

“可你这装备坏得也太快了点……卧槽？！”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秦暮打断，而且打断的方式着实有点恶意吓人的意思。

浓郁的阴影之力包裹住秦暮的全身，众人直觉眼前一花，便发现秦暮突然出现在了那名光头壮汉的身前，双方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他伸出手掌，就那么轻轻地按在壮汉的胸口，等再收回来的时候，手掌上却附着着一层似冰似晶似琥珀的甲片，赫然是将那所谓的[冰魄铠甲]硬生生撕下来了一块。

“喏，看看，这可不是我装备的问题，事实证明，它已经足够坚强的了。”

秦暮不顾光头壮汉面容上的惊恐之色，抬手指了指他胸口的地方，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处被取下冰晶甲片的区域，露出了一层金属板。

这金属板显然是胸甲的一部分，但是此时却再也不复从前的明亮色泽，而且表面布满了深邃的裂痕，有些地方还出现了严重的缺口。

那光头壮汉低头看了看，就这么一个幅度微小的动作，便让金属铠甲露在外面的那处区域又掉了不少碎片，以至于缺口进一步扩大，露出后面的贴身黑色战斗服。

见此情况，这光头壮汉不禁心凉了半截，这身金属铠甲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装备，穿在身上还没几天，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是修都没法修，彻底报废了。

众人见状也是不由得一惊，纷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同样身着金属装备的更是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表情看上去颇为肉疼。

不出意外的，他们身上的装备也都出现了严重的损伤。

先前是战斗激烈没时间注意，后来则是[冰晶铠甲]的表面也同样出现了裂痕，与底下那件原装备的裂痕掺杂在了一起，以至于一时间竟没能注意到。

“你看，相比较起来，我提供的装备已经很优秀了，多帮你扛下了那么多的伤害不说，至少它还没掉渣。”

秦暮漫不经心地说着，对于眼前的情况没有一丁点的惊讶，而事实上，他是早有预料的。

他给这些契约者布置[冰晶铠甲]的时候，是完全贴合他们原本那套随身装备的，因而[冰晶铠甲]受到攻击，被铠甲保护着的装备也会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

被穆坦特族改造而成的变异体虽然普遍级别不高，但是因为各种特殊的被动效果，破坏力却大得惊人，尤其是对铠甲、盾牌一类的坚硬物品，居然后多种伤害加成。

[冰晶铠甲]由于内部掺杂了冰魄之力的缘故能够勉强支撑，但是契约者们身上的装备可没那个强悍的效果，即使只是受到力量的波及，那损伤着实是不好承受的。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卖的是假货吗？”秦暮摊开双手，视线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都看到了啊，可不是我装备不行，是你们挨揍太多了。”

“……”众人闻言没再轻易出声。

他们此时心情沉重，虽然清理变异体的时候得到了不少宝箱，但是自己的防具却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有些甚至已经报废到了不能用的地步，一时之间也不容易寻找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