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里头传出来一声问询。

“是我。”

洪鸣推门走进，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迎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该来的时候。”黑衣人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不算太好。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洪鸣看着男人冷哼一声。

“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力，我会来这一趟吗？收了我那么多银子，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洪鸣自顾自地往里走。

黑衣人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是我们疏忽，可货也是按时给你们了。”

“还好意思给我提货？你们到底能不能干？说好的要清理好麻烦，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将尸体留在了那里，还被人发现了！”

“那日祝旭喝多了，在路上被人暗算，为了这些东西还差点丢了性命。”

卡布也很气愤，之前那么久都没事，这次突然被人暗算，祝旭腰上背上都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若不是你们的人走了风声，我们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境地，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拿我们撒气，而是想想你是被谁盯上了。”卡布忍着心里的悲痛说道。

“这次的东西是祝旭拼着性命带回来的，说好上次之后就不干这种事了，是你们不遵守约定在先。”卡布说道。

“呵，你们收银子的时候可没说这些。”洪鸣冷哼道。

“带我去暗牢看看货。”

洪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布，等着他说话。

“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要再来了。”卡布勉强点头，如若不是祝旭还伤着昏迷不醒不能移动，在出事的当天他就该离开这里避风头。

后院，卡布将地上的一堆柴火搬开，下头露出了一个扣环，扒开上面的浮土，赫然就是一道铁门。

掀开铁门，一道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下面传来几阵微弱的呢喃。

洪鸣顺着梯子往下，墙上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只能勉强看见眼前的事物，至于地下，完全是黑漆漆一片。

卡布随后落地，用手里的蜡烛将整个暗牢的油灯点亮。

“就只有这点货了？”洪鸣一脚踢在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上。

“嗯…”

洪鸣脚下的一团是个满脸脏污的孩子，只听他闷哼一声，缓缓掀开眼皮，见到洪鸣同样以黑布蒙脸，眼里升起的一丝希望破灭，呵，又是这些刽子手。

“这些不少了，还够得上一段时候。”卡布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这件事已经暴露，我们以后不会再运货来了。”卡布将男孩挪到里面，顺带往地上的盆子里倒上饭食。

听见饭盆的声音响起，原本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几个孩子纷纷涌过来直接用嘴舔舐里面的米糊。

他们进食的速度很快，就像是被饲养的牲畜般毫无尊严，为了活命，已经只剩下进食的本能。

一嘴的牙齿已经都被敲碎，所以就只能喝些米糊，浑身的骨头也都如被粉碎般，整个人都难以站立。

这些孩子都是卡布的上家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一部分的是走丢，还有就是家里养不了被亲生爹娘卖给人牙子换了银子。

为了防止孩子逃跑，他们的腿骨都已经被敲断，腿上的伤口有的甚至都已经长出来了腐肉，早就感觉不到疼痛。

“这些我不跟你谈，我得跟你们老大说，你做不了主。”洪鸣抬手掩住口鼻。

二人出了暗牢，洪鸣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祝旭，“对方是什么来头你们可知道？”

“来去都相当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且刀刀致命，应当是专门的杀手，至于是谁的人，这就要问你了。”

“一来，我们的仇家不可能跟着来这么远找麻烦，而且我们的活动都是绝对保密，二来，我们为你们做事，对方拼命地想灭了我们，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说实话在这个算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卡布是真的心里没有底，他的谨慎和智慧替他避免了多次危险。

这次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应该马上离开，避免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