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让闻靳泽再被请来了,光是班主任那边,都不好解决。
程令溪一边拉她走一边顺着她的背安慰,“这笔账先记着,等高考完出了校门,怎么弄她都没事,如果咱们现在立马报复回去,那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你想想,她肯定打不过你,你稍微一动手就能把她打出个好歹,就她那狗皮膏药似的性格甩都甩不掉,记恨上一个人就一直整她,那这高三都别想安生了。”
阮柠西蹙着眉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嗯,这一次先忍了,看她以后还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阮柠西从小就好相处,大方又真诚,跟周围的朋友一直挺融洽,也不是爱惹是生非的性格,来这里之前,从没跟同学打过架。
但这并不代表好欺负,相反,她是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种。
她的世界越干净,遇到的恶意的时候就越生气,她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妥协,那也绝不能是她。
程令溪:“消消气,吃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麻薯好不好呀。”
阮柠西:“要杨枝甘露味的。”
“都买,”程令溪笑,“每种口味的都给你买一个尝尝。”
“两个就够啦,太多吃不完。”
忽然想起闻靳泽。
那天他买的全是她爱吃的,回到家嘴巴就没闲着,到晚上十点还在吃。
程令溪:“刚刚你没看见,江驰给你挡球那一下简直太、帅、了!”
阮柠西颇遗憾地说:“光看背影就是个帅哥。”
“对,他就是随便做个动作都很帅的那种,他当时是恰好路过你,然后顺手挡了下,”程令溪眉飞色舞地形容,“就是漫不经心却又帅得轻而易举,啧,太羡慕他以后的女朋友了。”
陆行舟看她一脸花痴,酸不拉几地轻嗤,“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么。”
她嘴硬道:“你的魅力,还没大到那种地步吧。”
“那是你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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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邢辉这事会这么过去,结果周六晚上阮煜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
阮柠西一开始在外边玩,手机放房间充电,没听见。
她打回去,“爸爸,什么事呀。”
阮煜:“你这周在学校怎么回事,你们班主任跟我说你和人打架了。”
“嗯,但已经解决啦,他伤得很轻,就断了一根肋骨。”
“就断了一根肋骨,”阮煜语气加重,“阮柠西,你听听你说的这话,我送你去学跆拳道,去学柔道,去学散打,不是让你和人在学校打架斗殴的,是让你在危急情况防身用的,你一个女孩,和男孩打架,先不说这次是谁吃亏,你能保证你每次都打得过对方吗,你不能,阮柠西,我走之前和你妈妈嘱咐过你多少次了,能用嘴巴解决的事就不要动手,你都十八岁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阮柠西握着手机没说话,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突然变得这么凶。
阮煜深吸一口气,声音疲惫不堪,“柠西,别总是让你妈妈和我担心,你总有长大的那一天,我和你妈妈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你要学会理智地解决问题。”
“我没有不理智啊,”阮柠西一边哭一边说,“我也没有欺负别人,是他先招惹的我,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会主动去惹别人。”
阮煜在那头沉默几秒,叹息了声,颇自责地说,“柠西,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误以为你欺负了别人,我只是不想你随便跟人动手打架,这个世上的人渣很多,如果每一个你都忍不住动手的话,会有多少危险。”
“不可能所有人都顺着你的意,你现在接触的人还不是很多,等你出了校园,进入社会,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我在娱乐圈十来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我为什么既没被人欺负也没和人打过架,柠西,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而动手,是最危险的一种。”
她坐在床上,微微低着头,小声说,“那是因为你脾气好。”
“你也可以变成这样。”
她又不说话了。
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电话那边传来了陌生人说的英语,阮煜:“好了柠西,我和你妈妈要忙了,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别熬夜,做完作业就早点休息。”
“嗯,那你们忙吧,拜拜。”
闻靳泽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看了两秒她发红的眼圈,问:“怎么回事。”
刚刚动静挺大的,他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
阮柠西盯着息屏的手机看了一会,声音很低,“我爸,说了我一顿,他平时很少这么凶。”
闻靳泽坐她床边的那把椅子上,胳膊搭扶手上,“他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