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白余应了他，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前后都是大片的田野。白余只好回到镇上请郎中，但是等郎中赶到的时候，小虎已经去了。

白余只好拉着俩具尸体连夜赶回村庄，白余抹了汗，感觉脚底磨出的水泡又被磨破了，钻心的疼。天色微明，乡间炊烟升起，早起的男人下了田地劳作，妇女坐在门槛上跟街坊邻舍使着嘴皮子。拉着两具尸体的白余，不出意外的，遭受了村里人的指点，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

先前上门报信的小伙子也在人群中，他捂着嘴，眼中满是震惊：“余子，你不是原谅小虎了，你怎么…你把小虎…”话没说完比说完还可怕，好像生怕说出会被杀人灭口一样。

聚起的那堆子人听完不等白余说话就发出一片唏嘘。

“不是的，魔修还在其他地方下了毒，他中招了。”

“这，这样啊…”可是黑皮小伙眼中还是有些不信。

“啧啧啧，照我说这话怕是哄哄大家伙儿吧，刘大娘对你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也不能做这档子事吧！”

“要是我娘被害，我心里肯定也…这借口也恁不靠谱了，但是这哪能怪小虎啊，多可怜的孩儿…”

“没想到啊，刘嫂家小子看起来挺老实的…”

“咦，人不可貌相。我看书上说，越老实的人心理越那啥…”

“唉，小虎之前还帮我抬过柴，多好的小伙子，可惜…”

远处跑来的一人刚刚凑近听清说：“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偷偷看向白余，白余察觉看向他时，又飞快收回视线。

你怎么不说之前你家中困难的时候，我还给你送过面呢。

白余没有理会他们，不再听他们说些什么。好好的人话也听不懂，成天活在脑补的世界里。在远处的田野中挖了俩个坑把小虎，刘大娘埋了，回家后脱鞋看了看脚，伤得不轻。没有在家徒四壁的房子中找到药，只好躺床上闭目忍耐，劳累一晚白余很快入眠了。

一直睡到正午，白余就被外面敲门声吵醒，出去一看，没有人，在高高栅栏围起的院子里有红色泥泞，带着腥臭味。

被人泼了鸡血，也不知道是哪位正义之士。

白余醒了睡不着了，在院子中找了两块木头，用小刀慢慢刻着。

到了傍晚，村里一帮人好像商量好一样，围在白余门前。

“罪犯滚出刘庄！”

“还我小虎的命来啊！呜呜呜呜呜…”

这是小虎娘，她坐在门前拍着大腿哭泣。

那哭声好像火焰的助燃剂一样，群众气焰越发高涨，叫喊声能传出一里地。

好像青天大老爷已经判决这人罪无可恕一样。

白余坐在屋里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推开院子里的门走出去，村民突然都安静下来，看着白余。以院门为中心的人群后退了一步。

小虎娘这时也安静下来，但因为突然止住哭泣，在一片寂静里打了个嗝。

白余没有理睬他们，在屋子里摸了干粮和木牌麻溜滚出刘庄。

背后他们交头接耳。

“就这么放他走了？”

“那你敢拦吗？我不敢…”

而小虎娘圆溜爬起来，第一个进了小木屋搜刮了一番，其余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院里鸡血未干透的泥地上足迹相迭。

这是他们，正义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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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余去了两个小土堆前把木牌插上，发了一会呆，继续前行。已经晚上了白余才走到了刘庄不远的小林，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明天继续找找新的栖息地。被那群没有脑子的人赶出来挺憋屈的，但也没办法，再在屋里待着他们能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