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没有注意下,少年微微喘息着,脖颈见有三道若隐若无的血痕,擦破皮肉,露出血丝点点。
副山主抛飞在空中,随着喷洒在空的血水坠了下去。
就待摔落在地上之时,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其接下,继而丢在地上。
众人看去时,心下稳了不少,眼前人非是别人,正是这百墥山话事山主,闭关冲击化海境,如今破关而出,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少年看向百墥山山主,出声问道就是这里领头的?”
百墥山山主看一眼少年身后的四大长老,又低头看一眼身下没了气息的副山主,冷漠道在找死。”
修为弥漫,少年眼神凛起,沉声开口道海境?”
“合川境能这般轻易斩杀合川巅峰境界,你这小子,不简单。”百墥山山主静静说着,并不见多少波动,“不过,吾最喜欢抹杀不简单。”
少年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脖颈,认认真真说道是来伏魔的。”
言落,不止百墥山山主,更有蜂起人众,不见方才因少年果断狠厉手段震慑后的畏惧眼神,双目充血猩红,嘶吼着,向着少年那稚嫩身躯扑杀而去,欲将那无助少年,撕碎扯烂,将少年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用嘴咬下吞进肚子中去。
——
当第二日钟以衫踏空而来时,看到百墥山的坍倒山门,一片狼藉,满眼皆是断壁残垣。
于空中,嗅到一丝血腥气息,心下微是不安,蹙起眉头掠动过去。
沿途尸体陈横,血流遍野,很是惨烈,不见丝毫人息。
钟以衫细细寻着,依是没能找到任何一丝生气。
陡然间,察觉到一丝动静,忙冲过去时,看到百墥山山主,正紧闭着眼睛无力喘息着。
眉头紧皱,踏触地面,低首闷声不语。
“喂。”身后有虚弱声音传来,钟以衫扭头看去,看得少年浑身是血,瘫坐在一处石头旁,静静倚靠着,无力吆喝道渔,你想害死小爷我是不是?”
钟以衫径自一笑,回道是还没死吗?”
只是一屉粉蒸肉,吃得四人胃口大开,钟杜武嗜酒,酒量自然大得惊人,可小六不行,酒喝得少酒量也不怎么行,与钟杜武在这小小酒肆就着粉蒸肉喝酒,钟杜武方喝出点意思,小六就已经趴在长条板凳上醉得不省人事。
曲无过不喜酒,高艰不会酒,剩下的只有钟杜武一人独饮,却也喝得自在,十分意满。
直至吃完这顿饭食,钟杜武也是有些醉醺醺的感觉,将小六扔给曲无过高艰二人便再也不管不顾,径自离了这小酒肆。
曲无过跟高艰搀着醉酒的小六相视一眼,掏出小六怀中的银子,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住下。
倒是鹤远这个家伙,一经进了满洲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见过其身影,谁也不清楚这厮跑去了哪里。
反观惠明,终究是位尊一方准诸侯,没有小六一群人能够自在游玩的空档,居在了惠政王的都府之中,引起不小的轩然大波。
前几日早朝时,长子惠贤与二子惠明齐至,这样即便是说不得什么,满朝文武可是各个精明,当时哪怕二人再如何近亲笑脸相迎,也依旧闻得到暗处中的狼烟火药味道。
惠贤与惠明住在惠政王都府中,这都府再如何大,再如何相避,二人也总有见面的时候。
且所有文武皆是噤声不敢有所动作,这个当口,与谁往来便是站定了位子,改变不得,只能一头扎到底,退不能退,故所有人都在静静观望着,不肯多进一步,自然也不肯慢上丝毫。
所以这几日,惠贤与惠明府上极为安静,连一丝人影都不曾出现过。
但有一人除外,就是惠政王尚为年幼的四子,惠信。惠信打小与惠明相好,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乃至说是这惠信是惠明从小看到大的。
说是年幼,也已过了十三载,足以当上一面。
在这等紧张的时候,惠信便不带一兵一卒,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惠明所住的府上。
虽说惠信并无夺嫡的权力,可他依然算得上是这满洲的小小亲王,自然有着不小的话事能力,如此明面下的支持惠明,也是为惠明争取了不少底牌。
可虽说文武动荡不已,而身处风口浪尖的几人,反倒是不见得多么急切不安。
惠明正提着壶刚刚烧沸的开水冲泡茶叶,用来迎接第一个入府的客人,而这个客人并不是什么朝上文武,而是自己的四弟,惠信。
这个惠信年纪虽小,依然可以从脸上看出些英气,正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惠明冲泡茶叶的动作。
直至惠明将水冲好,茶壶里热气升腾,有浓谧香气弥漫出来,倒好一杯推到惠信身前,笑道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