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胡乱抹一抹嘴角,轻轻喘一口气,乔椀觉得舒服了些,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将水囊重新堵好,乔椀环顾四周,一看,惊得她眼皮直跳,怎么足足多出了一倍的人!
哪冒出来的!
她这是回了山匪窝了?
可……乔椀皱眉看着眼前连个茅草屋都没有的地方,唯一勉强能入得上眼的,是那三顶帐篷,除此之外,直接说露天席地也不为过。
匆匆瞄过一圈,看有山匪时不时往她这边看过来,乔椀不敢细致多看,收回眼神,认真揉着自己的一双腿。
坐了好一会儿,撑着身子起身,脚才一用力,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又跌坐回去。
乔椀龇牙抱起小腿,等痛意缓过去了,试探着用脚再踩一踩地面,结果才踏上去,又是那种痛感。
乔椀懵了,抱着腿茫然无措。
她的脚怎么了。
不……不会是要废了……乔椀心里一慌,脸色变白,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想变成残废,仓皇朝山匪头子看过去。
魏云璋皱一皱眉,他不太想理她,可她哭得那个惨样,让人心烦的很。
扔下手上拿着的树枝,魏云璋不耐的几步过来:“干什么。”
乔椀吸吸鼻子,含泪抬头,抱着小腿哭音浓重:“我腿疼,是不是腿要废了?”
魏云璋:……
瞧她泪还在流,烦心:“哪里疼。”
乔椀小心碰碰脚背,鼻头发红:“脚掌,一碰地就疼,从前都不会的。”
魏云璋看向她一双脚,鞋面上沾了许多灰尘,但不难从那薄薄一层鞋底看出,是软底的。
目光移回她的脸上,眼眸微眯:“你生在山里,不知道路走多了,脚会起水泡?”
乔椀迷茫:“水泡?”
什么东西?
脚上会长这个东西?
魏云璋目光犀利起来:“你不是桃花村的人。”
“我……我是啊!”乔椀慌了,急忙道,“我只是近来才回村里。”
她慌忙找着借口解释:“我从有记忆起,就和爹爹住在城里,爹爹很疼我,那时家里还算富裕,有婢子和家丁,爹爹从不让我干粗活,我也从没干过粗活。后来……家里不知为何,生意突然变差,爹爹日夜着急,为此身子都熬差了,但他还瞒着我……”
说着说着,她仿佛真到了那等境地一般,眼眶盈湿,刚止了些的眼泪再次汹涌起来,模糊视线:“他不肯花大钱看病,直到瞒不住了,才终于肯好好看大夫,可那时也晚了。”
乔椀凄然垂下脑袋:“爹爹走了,走前安排我回了桃花村。”
她抹抹眼泪,可眼泪像是抹不尽一样,才擦完,很快又涌出来。
魏云璋皱紧眉,目光掠过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截细颈,还有上面露出小半的千丝绳。
烦躁的移开目光:“别哭了。”
乔椀憋住眼泪,泪水含在眼眶里,盈盈打转,比哭起来看着还要可怜。
魏云璋扯扯唇,脸色变黑:“算了,算了。”
高喝一声:“陈甫!”
就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陈甫瞬间收起看戏的脸色,可不敢让三爷瞧见他刚刚的样子,肃起一张脸跑过来,正声:“三爷。”
“给她看看脚。”魏云璋说。
陈甫微微诧异,就几个水泡,三爷还让他给她看?不就挑破了抹点药就行。
“还等着我去给你搬张凳子来?”魏云璋不快。
陈甫连忙摇头,哪里敢啊:“在这看?”
乔椀心一紧,巴巴看向魏云璋,能不能……去那边的帐子里。
魏云璋沉看她一眼,事忒多。
“跟上。”冷声一句,说完已经背过手大步朝帐子里去。
陈甫明白了三爷的意思,朝有些无措的乔椀看:“乔姑娘快跟上,我去拿些东西,等会儿就去三爷的帐子里帮你挑了脚上的水泡。”
“要……要挑了?”乔椀说话都不利索了,光听着,她就觉得疼得厉害。
陈甫点头:“是啊,得挑了才好的快。”
乔椀苦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