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的眉毛微微扬起，冷哼一声：“你果然来了。”

石砚清盯着北沧，一步上前走进教堂，他的目光并未转移，伸出左手“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教堂的墙壁，一瞬间，教堂里的灯又亮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北沧，两步走上前，站定在冬柚前方以保护她，说：“今晚我和冬柚打算在这里约会，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北沧的眼底闪过一瞬惊讶，旋即，便恢复了平静：“雷雨交加，深更半夜，你俩还真会挑时间，挑地点。”

石砚清没有回答，他的牙关咬得紧紧地，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心底的愤怒生生地压了下去，转而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露出那一对小虎牙，说：“怎么办？我们地球人没有武器，没有战术，只会躲藏。我之前估摸着，雷雨天气，你们星卫军应该不会出来找事儿，但现在看来，我低估了你们。”

“报告上校！”给男子检测成分比的星卫军突然一个敬礼，说：“检测结果出来了。”

“多少？”

“服用百分之二十。”

北沧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那名男子，那男子哭累了，喊累了，这会儿正瘫软在地面上，打算任人宰割。

石砚清听到这个数据，忍不住地笑了：“北沧上校，这人的成分比才二十，不足以成为你们的目标。就放了他呗！省的浪费你们一颗子弹。”

男子一听石砚清长官为他开口，激动地抬起哭红的双眼，仿若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谁知，北沧上校还没开口，那个检测的星卫军又说了句：“不过，上校，他虽然成分比不高，但身体已经出现异变的迹象。”

北沧一听，如临大敌。

他忙问：“哪方面异变了？”

“血液里的α指标超出正常范围三个点，异变指数是13，而且……是在十分钟内从10升到13的。”

下一秒，不待旁人再去说什么，北沧上校瞬间拔枪，冲着那人的头部，直接开枪！

“砰！”

干脆利落。

十分果断。

毫不犹豫。

冬柚吓得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忍住了尖叫的冲动，可身体却像是被绑了巨石往海里沉一般，是再也撑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站在自己前方石砚清的军氅，就像是抓住了大海上唯一的一根稻草一般。

石砚清回过身来，一把拉住了全身颤抖的她。

北沧冷冷地看了他俩一眼，单手冲着身后一挥：“收队！”

说罢，他长腿一迈，便朝着教堂大门走去。

在路过石砚清身边时，北沧稍稍站定了一瞬，眼睛却看着教堂外的大雨，说：“管好冬柚，如果你再不考虑那份计划书，下一次，我的子弹就不会再顾及你的颜面了。她的服用比，是百分百。”

说罢，北沧大踏步地走进雷雨中。

石砚清带着冬柚回到地下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也正是因为有石砚清带路，冬柚这才发现，原来整个主城区的各处其实都有通往地下城的入口。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石砚清能来得这样快。

石砚清带着她来到地下二层的一家咖啡馆，对比主城区的破败，废墟和荒凉，地下二层的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大伙儿有说有笑的，哪怕这会儿已经是午夜时分，街上的行人似乎也不比白天少几分。

咖啡馆里更是温馨极了。

昏黄的灯光，咖啡的香气，每一个桌子上的鲜花如火般盛放……

若不是刚经历了教堂那番生死，冬柚会觉得自己仿若来到了盛世。

但她从教堂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反倒是石砚清，他和冬柚坐在窗户边的位置里，看着冬柚吓得惨白的脸色，他没话找话般地说：“教堂的地下室就是连接地下城的，只不过，没人能知道城门的密码。”

冬柚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军校里也有，但是医院没有。”石砚清想了想，说：“因为星卫军们不会轻易去动医院。”

一名服务员走到两人身边，眉开眼笑地对石砚清，说：“石长官，今天想来点儿什么？”

石砚清看了冬柚一眼，说：“两杯咖啡，一杯加奶不加糖，一杯加糖不加奶。”

这话一说，冬柚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石砚清笑了笑，问她：“你想要点什么？”

其实这一晚上折腾这么久，冬柚也早就饿了。但在教堂里，她眼睁睁地看到又一名无间者死在北沧上校的枪口下，这会儿，她难过地根本没有半点儿胃口。

她全身恐慌，颤抖地坐在那儿，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但碍于眼前坐着基地军方的重要人物，冬柚也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于是，她看向服务员，说：“给我来一碗牛肉面。”

服务员：“？？？”

石砚清：“……”